李学文没有意外郭泽的回答。
“好吧,郭哥你这么认真学习,让你走后门的确是对你努力付出的否定。
这次的考核,是证明你这段时间学习成果的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好好把握。”
“是,师傅!”
郭泽应了声是,随后继续埋头翻阅笔记,嘴里不时还念叨几句。
李学文则伏案编写三天后考核的试题。
他打算将考核分成两部分,考验理论基本功的比试,以及动手能力的实操部分。
唰唰唰!
一时间,工作室内只剩下钢笔摩擦纸面的声音。
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李学文将最后一道大题设计好。
“学文,你现在有空没?”
李学文抬头看去,只见汪树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工作室的门口,正朝他招着手。
李学文收起笔墨,随后叮嘱一旁的郭泽:
“郭哥,一会儿等试题上的墨迹干了,你就帮我把试卷收到抽屉里锁好。”
又将钥匙取出交给郭泽。
“知道了师傅。”
郭泽接过钥匙,只是瞥了一眼桌上的试卷后,便收回了目光。
交待完事情,李学文来到汪树成面前。
“汪站长,你找我?”
“哈哈,其实没什么大事情,就是现在咱们不是要增设新部门了嘛,你原来的工作室就有些小了。
我想着在废品站里再建几间屋子,当做新部门的办公场所。”
李学文点点头,“那感情好啊,只是不知汪站长你找我是为了?”
“学文,你现在已经是咱们新部门的组长了,已经进入了咱们废品站的领班子中了,你的意见也很重要啊。”
李学文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个。
“站长,我觉得新的办公地点不必要兴师动众,咱们不用搞形式主义那一套。
我觉得,只要满足两个功能就行,一是办工,二是存储。
也就是说,我们部门需要办公室,还有存放零件,工具的仓库。
虽然咱们废品站的仓库已经改良过了,但里面装的都是废品,容易污染新的工具,所以新的仓库是必须的。”
“好,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尽管提。”
汪树成点了点头,都答应了下来。
李学文眉毛轻挑“站长,今天你说话格外硬气啊,难不成工业部给咱们补贴了?”
“哈哈哈,学文,要不说你脑瓜子好使呢,这都能给你猜着了。
没错,这的确是工业部的意思,上面得知你在为废品站培养人才后,对此很是重视。
所以特批了我们废品站一批水泥,玻璃,砖块等建材,要我们落实好新部门的建立。”
汪树成顿了顿,随后接着说道:
“学文啊,工业部的领导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你也知道,现在国家缺少人才。
而咱们县城就更缺了,可谓是求贤若渴,你接下来的工作,除了为其他企业厂子提供设备定制改造业务外,还有一项重担。
那就是为咱们县城培养更多的机械方面的人才。
当然啦,领导们也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所以他们特批,只要你在工作上有困难,都可以汇报给工业部的领导,寻求帮助。”
李学文默然,原来领导们是看上了这一点。
培养技术骨干,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吃亏的事情。
首先得到他指导的职工出去后,都会念着那一份传道授业的情分。
其次,他算是搭上了工业部这条大船,有了依仗。
以后诸如汽车厂等势力再想拿捏他或者废品站,都得思虑一番,不会像此前那样,是个人都能过来踩两脚。
这是一笔怎么想都不会吃亏的买卖。
“汪站长,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们的期望的。”
“哈哈哈,学文,我相信你。对了,明晚你跟我去一个饭局,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汪树成笑着邀请李学文。
“哦?汪站长,不知你要介绍谁给我认识?”
“你小子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
汪树成笑着摆摆头,“你小子记着点,明晚6点,你来找我,可千万别给忘了。”
看着汪树成远去的背影,李学文暗自思量。
对方说他已经猜到了,那肯定是李学文接触过的人。
而能让汪树成作为中间人的,恐怕只有对方那位师傅,汤敬国了。
汽车厂的事情,还得多亏这位老先生在背后运作,否则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恐怕自己这次得以升职正式工,当上八级办事员,没准和这位汤老先生也有着关系。
李学文早就听汪树成说过,他的师傅和工业部走得很近。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等李学文回到工作室时,郭泽早已将试卷收进抽屉,并锁了起来。
“师傅,你的钥匙。”
李学文接过,然后放到桌面上,用几本书压着。
“郭哥,差不多到点下班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学得太晚,该休息就休息。
走的时候记得锁门,锁柜子,我先走了。”
李学文一边背起挎包,一边交待郭泽。
“师傅,我明白。”
“那我走了,回见。”
“回见师傅。”
李学文离开没多久,便有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出现在工作室的门口。
郭泽起初都没注意到,但后来那大卤蛋动作幅度逐渐大了起来,才被郭泽发现。
“包师傅?是你在外面吗?”
郭泽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看向门外。
“嘿嘿,小郭啊,你还没走呢?”包德禄挠着头,装出路过的样子。
走到郭泽身边,探头看了看他手中的笔记本。
“哟!小郭,复习得很认真呐,这笔记做得真棒,记得真全。”
“哪有,我都是随便记的,哪有包师傅你说的这么夸张。”
郭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郭啊,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这一次考核具体考什么啊?”
包德禄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着关切的问题。
“那倒没有。”
“不能吧,你可是他亲徒弟,一点关照都没有?”
“包师傅,这是两码事,师傅要这么做了,对其他人可不公平。”
“那倒是。”包德禄靠在李学文的办公桌旁,眼睛瞟来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