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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洛曼正要用力,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没收了刀,并顺势被人用力一推,远离了李阿姨。

是病房里的病人家属。

他们见解除了危机,立刻两人上前,钳制了颜洛曼。

颜洛曼依旧笑着,眼里有嗜血的红色。

颜妈妈颤颤巍巍地走向她,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曼曼。”

声音轻的像是不敢确认一样。

李阿姨虚弱了,腿软坐在地上,眼里依旧惊恐,“我就说你女儿绝对有精神问题,你还不信!迟早会出事!”

颜洛曼笑着流泪,她好想反问:她是被谁逼病的?

可现在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颜妈妈好言好语恳求李阿姨不要报警,李阿姨甩开她,冷冷说:“我们这朋友也没得当了!”

颜洛曼终于听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大笑着喊道:“好!”

就像是看戏看到了精彩绝伦的地方的叫好。

颜妈妈无助地看了看李阿姨的背影,又看了看病房里像是已经疯狂的颜洛曼。

她此刻很是茫然。

她又跟病房里的所有人道歉,希望他们不要报警,她会带女儿去看心理疾病的。

可自从李阿姨离开后,颜洛曼就恢复了正常,无声地收拾了东西。

离开前,她对所有人鞠了一躬:“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病房里的人都无一例外,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这么漂亮的闺女,可惜了。

她们办了出院。

颜洛曼和颜妈妈回到了颜妈妈的房子。

颜妈妈坐在沙发上,一刻不落地看着颜洛曼一直忙碌的身影,眼里是担忧。

过了很久,颜洛曼总算收拾好了东西,走出来,坐在沙发上,陪着颜妈妈一起看电视。

颜妈妈此刻是害怕的,怯怯懦懦时不时看颜洛曼两眼。

又过了很久,颜妈妈说:“我都没事了,你去上班吧!”

“辞职了,陪您。”她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回。

下午,颜洛曼出去买菜。

颜妈妈才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颜爸爸的电话。

“你赶紧来一趟,女儿疯了!”

颜爸爸的声音里难得出现了紧张:“什么情况?”

颜妈妈把今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番。

颜爸爸的声音又变得很疲惫,“你闹够了吗?好好一个女儿都被你闹疯了,你满意了?”

“什么又怪到我头上了?这些年是谁在照顾她?你轻轻松松当个甩手掌柜,现在出了事,就赖在我头上了?!”

颜爸爸不想再说什么,“我明早的飞机过来。”

他挂了电话。

颜洛曼到了菜市场,所有的阿姨伯伯都用一种防贼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凶恶猛兽一般。

李阿姨传话还真快,整个菜市场都沦陷了。

颜洛曼只好到不认识的摊位买菜,随后又目无旁人地离开了菜市场。

走出菜市场后,颜洛曼给余一日打去电话。

余一日接的很快。

“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帮我查两个人,李媛和他的老公,能身败名裂的信息。”

她的声音淡然,可话里的内容让人感觉是有血海深仇。

余一日顿了顿,她没当颜洛曼助理前见过颜洛曼几次,每一次都像个小绵羊,就连当初诬陷她的唐欣恬,她都能轻描淡写地说算了。

可现在,颜洛曼给她的感觉,像是要咬碎对方的骨头。

余一日沉默了很久,“有些人不值得你为他们坠入深渊。”

颜洛曼愣,只一瞬间,眼泪决堤。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所有人都不值得,除了她妈。

她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余一日也没有去查,任何事情,一旦开了先河,就会收不住。

就像是破窗效应。

不破的时候会一直完好无缺,只要破了,那就会越破越大。

就比如沈少仁,也比如傅斯年。

更比如她。

颜洛曼回到家,做了饭,叫颜妈妈过来吃饭。

颜妈妈不敢说话,和颜洛曼一起用餐。

吃完饭后,颜妈妈准备洗碗,颜洛曼说:“我来。”

洗完碗后,颜洛曼又坐在她身边看电视。

颜妈妈觉得压力很大,小心翼翼地说:“你不回去吗?”

“我陪您。”

她又问:“你不剪纸了吗?”

“不了。”

在凝重的氛围下,颜妈妈终于熬到了十点,回房间睡觉。

颜洛曼也跟着回了她的房间,躺在她的身旁。

“曼曼,你这样妈妈害怕。”颜妈妈终于说了真话。

“哦,我以为您喜欢我二十四小时陪在您身边。”她说着,起床,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颜妈妈又哭了,走到颜洛曼的门前质问:“妈妈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我?我到底伤你伤的有多深?啊?我上辈子是对你做了多少孽,是不是把命给你才甘心?”

“妈,是我欠您的。”

颜洛曼的声音淡淡从里面传了出来。

颜妈妈无助地哭着。

颜洛曼打开了门。

颜妈妈猛地收住了哭声。

颜洛曼跪下,“妈,是我欠您的,我还有后半辈子可以还,您别难过了。”

颜妈妈想动手,又忍了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摔了门。

第二天,颜洛曼还是早早起来做了早餐,是颜妈妈喜欢吃的营养早餐,味道没有颜妈妈做的好吃。

她也如颜妈妈曾经对她的一样,敲门叫颜妈妈起床。

“早餐做好了,给你放门口,记得出来拿。”

她把早餐放在门口,换了衣服,戴了个鸭舌帽出门。

今天是她和傅斯年离婚的日子。

想起上一个离婚的日子,她突然嘴角含笑,此刻她多希望薛彬义会出现,即使弄不死他,她也有正当防卫的理由去和他殊死搏斗一下。

当是宣泄了。

到了民政局门口,傅斯年已经到了。

她的鸭舌帽压得很低。

他看不到她的眼睛。

“走吧!”她浅浅笑着,率先朝里走去。

她的气场变了,像是有团乌云压在她身上,她一点都不欢脱了。

傅斯年跟在她身后,没忍住问:“你妈妈又给你压力了?”

颜洛曼的身形顿了顿,“没有,公司一点事而已。”

傅斯年知道她在说谎,“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的人情留着自己用吧!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快走进办证大厅的时候,傅斯年把她拉住。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条件反射抬头望他,依旧低着脑袋。

“被谁欺负了?”

她嗤笑一声,盯着傅斯年西裤下轮廓分明的石膏和他手中的简易拐杖。

“傅斯年,你想不想杀了要你腿的那个人?刚好我想杀人,我帮你。”

傅斯年微顿,手掌不自觉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