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宏面不改色,只静静看着颜洛曼。
江玲笑,“你不会以为我是江方华的姐姐就会在这里保你吧?”
坐在江玲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也静静看着颜洛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除了傅远宏和那个男人,其他人都惊讶后又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姐,今天既然我们敢来,就没打算逃,也没想过有谁能帮我们,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的谈,你们都是精明的人,肯定知道有些东西比打傅斯年更重要。”
江玲轻笑,“那你们能拿的出什么?”
颜洛曼转头看低着脑袋的傅斯年,看来他确实什么都拿不出来了。
但颜洛曼还是问:“你们需要什么?不论多少年,我都还。”
“噗!哈哈哈……”
已经有人不给面子大笑了起来。
“就算你每天陪我们睡,也还不起啊!”
颜洛曼第一次当众受到这种赤裸裸的侮辱,尽管来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一时不能接受。
浑身微颤起来。
坐在江玲身边的男人淡淡开口,“这个圈子什么时候这么低俗了?”
笑声戛然而止。
沉默片刻后,又有人开口了,“凌哥,您到现在还在为傅斯年说话?您可是傅斯辰的朋友啊!如果不是傅斯年从中作梗,现在留在傅家的怎么会是傅斯年?”
凌哥淡淡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个男人:“傅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管了?”
整个包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看来那个凌哥说话很有分量。
凌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身,对颜洛曼举杯,“这本是我们和傅斯年的恩怨,我替他们赔罪,对不起。”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颜洛曼勉强扯起嘴角,“没事,我也是在替傅斯年谈,这是我该承受的。”
颜洛曼拿起面前的酒瓶,仰头喝了大半瓶,算是接受他的道歉了。
凌哥微怔,淡淡笑了,“你挺有种。”
“光有种没用,我没有什么实权。既然凌哥深明大义,我希望您能帮我们谈谈,你们的世界更多谈利益交换,现在就算打傅斯年一顿,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谈点实在的。”
颜洛曼故作冷静,刻意放缓了语速。
这是她在傅斯年的心理学书上学到的,放缓语速会给人一种很有底气的感觉。
凌哥正准备开口。
傅斯年笑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傅斯年身上。
颜洛曼把他挡住,笑着对所有人解释傅斯年这声嘲笑:“他没什么意思,我是他老婆,我来谈。”
“颜洛曼,你认清自己的位置,这个男人闯下的祸,你没有能力扛。”傅远宏身边的女人好心提醒。
“不试试怎么知道?”颜洛曼笑着,眼里有对她的谢意。
女人微怔,笑容僵了一瞬,忍了忍,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时,包间的门又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颜洛曼和傅斯年领证那天出现的那个女人,梁诗洛。
她像是跑着来的,此刻喘着粗气,但也不影响她的优雅。
她很快环视了一眼包间里的一切,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傅斯年这边。
“对不起,我替傅斯年道歉,梁氏愿意负责他之前所有的错误。”
梁诗洛说这话的底气比颜洛曼足。
颜洛曼微红了脸,就如她之前所说的,傅斯年该去找一个有能力的人,现在看来沈少仁也不够资格,反而是这个梁诗洛可以。
颜洛曼往旁边挪了挪,像是把谈判的位置让给了梁诗洛。
“梁诗洛,就算痴情也该有个度,傅斯辰是因为谁才离开傅氏的?”又有人提醒梁诗洛,她该是傅斯年的仇人。
梁诗洛却没有退缩,义正言辞地说:“我相信这是斯辰自己的选择。”
江玲见主角到齐了,没有继续说傅斯年的事,而是把目光转向颜洛曼:“看到了吧?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留在傅斯年身边吗?”
颜洛曼愣,所有人都愣了。
包括凌哥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解。
江玲笑着,淡淡对颜洛曼说:“你该退场了。”
颜洛曼很快理解了,淡淡扯起嘴角,“替我谢谢江方华。但走之前,我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对傅斯年。梁诗洛真的可以保他吗?”
江玲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说:“她比你更有资格谈傅斯年的事,你手里没有任何筹码。”
颜洛曼一向是对自我定位很明确的人,她都懂,在场的任何人都比她有资格。
她转身,低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傅斯年,他现在好颓然。
她蹲下身,抬头看他。
傅斯年微怔,没想到她非要再看看他。
他此刻眼眶腥红。
在颜洛曼看来,就是他感到无助的无力感,和那天被赶出傅家时一样的状态。
她冲他笑,“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要好。”
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在微颤。
是在安慰他,也是在舍不得。
傅斯年眼眶湿润了,浅笑着,深深看着她,“这次是最后的机会。”
他又莫名说了这句话。
颜洛曼没有理解,但她以为他说的是梁诗洛,以为他是在解释他此刻选择梁诗洛是迫不得已。
她冲他笑,表示理解,“我没关系的,只要她能帮到你,我就放心了。”
她站起身,还想抱抱他,可梁诗洛在,她硬生生止住了。
她从傅斯年面前走过时,傅斯年又拿出了一支烟。
凌哥、江玲和傅远宏以及傅远宏身边的女人看出他的手在微抖。
颜洛曼离开后,梁诗洛在傅斯年身边坐了下来,像是生意场上谈判一样,准备继续谈条件。
傅斯年却轻笑了一声,抬起腥红的双眼,看向江玲。
江玲作为一个叱咤商界的女强人,此刻也不禁微缩了瞳孔。
“你还想干嘛?”江玲身边的小弟将江玲护在身后。
“我看你根本就是死性不改!”另一个沙发上的人也站起来了。
气氛在这一瞬间剑拔弩张,随时都会打起来一样。
“傅斯年!”梁诗洛紧紧抓住傅斯年的手臂,出言警告他别乱来,“你得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你是不是不知道一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傅斯年玩世不恭地笑着反问。
梁诗洛微蹙眉,像是教训弟弟一样,严肃地说:“我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你的痴情让我恶心。”傅斯年声音淡淡却咬牙切齿。
梁诗洛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时愣在了那里。
“你的不知好歹也让我恶心!”说话的是梁诗洛的追求者黄浩。
他本是个软弱的性子,以前被傅斯年欺负的时候都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可此刻傅斯年侮辱了他的女神,他便抄起酒瓶朝这边走来。
傅斯年没有躲。
“砰!”
一声巨响,酒瓶在傅斯年的头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