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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全场震动。

“卧槽,心学这么猛吗?开局扔王炸?”

“哈哈哈哈哈,早就看他们这群穷酸腐儒不顺眼了,一群自命清高之辈,都忘了自己世修降表了。”

“好!心学牛逼!”

“虽然我不知道心学是什么,但是敢这么对儒家贴脸开大,我纵横家给他竖个大拇指!”

“我农家亦然!”

诸子百家纷纷对此议论了起来,并且一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儒家学子有的面色铁青,有的则茫然无措,我儒家世修降表?

尊嘟假嘟?

孔讷同样是面色铁青,没想到刘三吾竟然直接戳儒家的脊梁骨。

不过还好,孔讷脸皮够厚,直接反问刘三吾。

“我圣人后裔,何谓无资格?常言道,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啊。”

闻言,刘三吾笑了。

“元以北狄入主中原,何称有德之人?自宋徽帝、钦帝以来,异族猖獗,天下纷争,生灵有累卵之危,江山有倒悬之急。

而后天命真人于沙漠入主中原,传及子孙百有余年,是我朱明洪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

改元洪武,立国大明,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而你这圣人后裔又有何作为?

北宋金人过江之后,当代圣人后裔投降完颜康,后北元灭金,圣人后裔投降忽必烈,如今有何资格妄图舔为国教?”

刘三吾先是夸赞了一下朱元璋的功绩,再说孔家世修降表的这事儿。

一下子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我……”

孔讷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因为这好像是事实啊,而且距离现在也没过去多少年啊。

刘三吾见孔讷无言以对,便拍了拍手,“拿上来。”

说罢,三个国子监学生登台,站在辩论台的中间,两个在前,一个在后。

每个人好像是捧着一副对联。

当着诸子百家和万千百姓的面,他们将这对联抖开。

上联:昨降金朝,今降元朝,何足道哉,方明白,善劝进家有余庆。

下联: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全都忘了,只记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横批:世修降表。

这字写得嘎嘎大,白底红字,直接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下子儒家那群大儒脸上是真挂不住了,当着这万众瞩目的面被揭老底,丢人真丢大发了。

“这……儒家世修降表?先投女真金朝,后投北狄元朝?真的假的?老师不是教我们要忠君报国吗?我等忠君报国,老师何故先降?”

“这历史才过去多少年啊,你们就忘了?他们满嘴仁义道德,忠君报国,可是在江山倒悬,黎民涂炭之际却无一个忠义之士。”

“不是我们忘了,而是我们老师压根没讲过啊,这是假的吧?”

“假的?你去翻翻史书,这事儿记在史书上了,这可是真事儿,之前儒家还给元帝忽必烈上了个儒家大宗师的尊号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世修降表的人,在当我们的老师?”

“不然呢,铮铮铁骨劝人忠,世修降表衍圣公。”

人群当中,瞬间就躁动了起来。

一些识字的人,将这对联念了出来,还给百姓解释其中意思,百姓们只感觉认知被颠覆。

“假的,这是假的,这肯定是假的。”一群儒生不相信,这东西肯定是假的。

孔讷被这副对联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他娘的一巴掌扇在儒家脸上,真火辣辣的疼啊!

“我们这叫曲线救国,保全圣人正统!自古亡其国先亡其文化,我等圣人后裔,只能卧薪尝胆,尽可能保全圣人之言,先贤之训!元虽能以北狄入主中原,说明乃天意,我们何能要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昔年蒙元带甲百万,良将千员,中原一群腐草之萤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唯有以礼相降,卧薪尝胆,方是正道!”

不过孔讷还是找了个理由,我们这叫曲线救国,是卧薪尝胆!

才不是什么世修降表呢。

“吾以为你身为圣人血脉,来到台上,面对诸子百家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荒诞不经之言,吾有一言,百家静听。

昔元太祖、睿宗之时,汉统衰落,异族酿祸,宗庙倾覆,江山倒悬。

伯颜之后,哈麻、阿合马等接踵而起,祸乱天下,涂炭黎民。

因之,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以致社稷神器沦落,万千苍生饱受涂炭,值此国难之际,衍圣公有何作为?衍圣公之由来,吾素有所知。

衍圣公世居曲阜,初为宋仁宗封,理当匡君辅国,安宋兴华,何期反降元狗,世修降表?公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刘三吾手上拿着个大喇叭,颇有一副指点江山之架势。

“刘三吾!你这个离经叛道的匹夫!”

刘三吾直接把孔讷说破防了,孔讷气得站起来了。

刘三吾却是冷笑一声,也是愤然站起了身,一手拿喇叭,一手指着孔讷。

“住口!你这无耻无德无能无为之老贼!岂不闻天下读书之人,皆愿生啖汝肉!今幸天意不绝华夏,洪武皇帝继统紫金山,汝既为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百家面前,妄称天数?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汝来日命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孔孟圣人乎?”

刘三吾火力全开,此刻好似诸葛丞相附体,怼天怼地怼空气。

“我……我……你……”孔讷捂着心口,好似心脏病要发作。

刘三吾继续斥责,“谄谀之贼,你枉活三十有四,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贼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百家面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三十四岁,当爷爷的年纪了,可称老夫,骂他老贼没毛病。

“你……噗……”孔讷一口鲜血喷出,径直向后倒去。

“衍圣公!”

几个大儒连忙冲上辩论台,将孔讷扶起,赶紧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