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王瑾仪与母亲的辩论刚刚结束,门上通报,堂祖母带着堂伯母和堂姐来了。
嗯?主人来探望自己这个客人,显得自己有些不通人情世故!让王瑾仪有点自惭形秽,感觉有些失礼。
这些天实在太忙了,一时疏忽没去答谢院子的主人。
不过母亲好像已经去拜谢过了,还听母亲提起过,这个院子原来住的是堂姐王玉雯。
随母亲起身相迎,堂祖母一脸和善,堂伯母和堂姐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
王瑾仪不解地回头看了看母亲,堂祖母拉着王瑾仪的手道:
“瑾仪呀,今日来一是看看写话本子的夜空中的星,二是听闻你在作大事,我们不懂,可想听你说说。”
堂姐轻声附和:“妹妹聪慧过人。”
说完就低下头,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微抬起头来,回以温柔的笑就微侧过头去,这就是这个时代标准的温婉贤淑的女孩。
哎!王瑾仪心想,自己永远不要成为这个样,有了前世女性独立根深蒂固的意识!再也不会只顺从!
暗暗劝诫自己,要像前世一样有独立的思想和意识,决不这样成为别人眼里的完美!
又听堂伯母看似不经意地提到了姻缘之事,“……玉雯有个兄长,尚未婚配……”
王瑾仪原来出于礼貌并未在意,可后来发现母亲不断看自己,就往心里去了。
可想想好像跟自己没关系,就又坦然地只出虚心听话的样子,实际上神识已经跑出老远。
说起姻缘,前世里好像是大二假期,两人想把国内的名山都走一遍。
那时陈智远把攻略兴奋地打电话告诉自己:
“我们这次把十大名山走一遍,我计划先去老君山,据说那里是人间仙境……”
还不待陈智远说完,王瑾仪问:
“在哪里呀?”
“河南洛阳。”
“好,我们就去那里!”
“你也不问一问,就同意了?”
“你一定有打算,我相信你!”
“嗯!谢谢你,我是有私心的。”
“噢?”
“老君山是道教始祖老子修炼得道的地方,我希望咱俩也能修成正果。”
王瑾仪现在想到当时陈智远说的修成正果,就有些唏嘘,但愿两世苦修能成正果把吧!
母亲看着女儿出人不出工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已经想别的去了。特意咳了咳,提醒女儿要礼貌待客。
王瑾仪端正了神情,带着得体的微笑,看着堂祖母还在说:
“玉雯的长兄是北宁王家难得的好孩子……”
王瑾仪终于后知后觉地听懂了,这是来说媒?给谁?正当她还在迷惑的时候,就听堂祖母道:
“我们都喜欢瑾仪,大家都是同族,又非直系……”
王瑾仪都要惊的站起来了,瞪圆了双眼,心里想:搞什么?越近的血缘和基因关系,越容易生傻子!
真想大声给这些人科普一下常识!
退一万步说,不生傻子,就算生个不太聪明的就够父母一呛,搞什么自己害自己的戏码?!背刺自己?图啥?好玩?!
王瑾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母亲看到了,关切地唤道:“瑾儿,怎么了?!”
王瑾仪求救地看着母亲,很想问,为啥要给我说亲呀?可此时不便明着问,只好继续乖乖地默不作声。
结果看在有心人眼里,成了王瑾仪是个好摆布,听话的孩子。
母亲举棋不定地实话实说:“您说笑了,姻缘大事,得家主说了才算,不论是不是缘分天定,此刻我也不能给你任何答复。”
堂祖母亲昵地拍了拍王瑾仪的手,把默不作声的孩子惊到了。
王瑾仪也顾不上态度了,直接问道:“堂祖母可知道我几岁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就懂了,孩子这也是在问自己孙子多大了。
“瑾仪开春就十岁了,我家长房孙子今年十四了,你们在正堂见过……”
“啊?!”
王瑾仪内心大喊,啥?十岁就相亲,这,这是啥事呀?自己这么早就被人盯上了?这可怎么办呢?要知道这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呀!
王瑾仪终于紧张起来。
堂祖母还在说:“玉雯兄长叫文殊,论相貌论学识你们都很相配,你是聪慧的姑娘,若能留在本家既知根知底,又不会受委屈,……”
王瑾仪实在听不下去了,很想快刀斩乱麻地断然拒绝,不确定会不会搞的影响族人之间的关系,正在左右为难。
门口武先生传话进来:
“浔阳王家家主来了,在前院见族人,让小姐明天早上到前院见礼。”
祖父来了!亲人来了!能定姻缘的人来了,看来,有一场真正的辩论在等着自己。
王瑾仪见母亲态度太过委婉,堂祖母搞不清自家态度,只能自己出马了。
微微欠身,笑着道:“多谢堂祖母挂心,我尚且年幼,心思都放在小营生上,旁的暂且还顾不上呢。”
王瑾仪的礼貌回应,北宁王家女眷似乎没有想到,屋里安静了下来。
母亲为了缓解尴尬,开始夸奖:
“听说王文殊是个一表人才,饱读诗书的孩子,今年他参加科考了?”
“噢,今年参加了府试。”
“瑾儿的兄长也参加了府试。”母亲赶紧顺着这条线聊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相互夸赞对方家教,家风……
终于到尾声,王瑾仪觉得没营养的客套太累人了。
正无聊,堂姐轻声和王瑾仪打招呼:
“堂妹我有个请求不知……”
“堂姐但说无妨,都是王家族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妹妹闲暇时能给我的话本子签个名吗?”
王瑾仪原以为堂姐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还带着容忍度等着,原来这又是一个书迷呀!
王玉雯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小丫鬟托着一摞书走来,王瑾仪内心腹诽,真是幸福的负担!
终于有了可以逃脱的理由,便和长辈们打了招呼,带着小姐姐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