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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仪的思绪被欧阳文策的马车牵走了。母亲握了握女儿的手,面有愧色地说:

“我的瑾儿长大了。这些年你们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母亲边说边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王瑾仪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拉住母亲的手,安慰着:

“娘亲这些年你和爹爹还好吗?那里条件怎么样?很辛苦吧!我们到不怕,毕竟是在府城,身边有祖父母看护,我们这些年过得还是很好的。”

“娘亲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为什么我们不能通信呢?”

其实这些年尽管父母和自己没有直接通信,但父母的情况,王瑾仪是知道的,因为临行时,王瑾仪安排王晋来一到黔南府,第一件事就是要建立通信渠道。

别说王晋来不负所望,背着父母每个月都在黔南府城给小姐发信,还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开了第一家泰升米铺。

现在黔南府所有泰升米铺都在王晋来名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黔南的泰升米铺老板是王晋来,实则,这是寻找陈智远的脚步踏上了黔南府。

这6年来,王晋来在小姐的安排下,已经把泰升米铺开遍了黔南府的所有县城,尽管开的都是小店,这些店一边经营赚钱一边征集“夜空中的星”的下联……

这次父母先行回来,王晋来成为最后一拨撤回府城的人,主要是因为小姐希望他把黔南的泰升米铺安排妥当,再行回府。

泰升米铺已经开遍了大启王朝的12个州府,有些府下边的县还没有店铺,比如说浔阳府城下的两个偏远山区县城,就还没有设立泰升米铺。

不过今年末明年初,就能把泰升米铺开遍整个浔阳府所有县城。文白的堂弟,文晓正为王瑾仪筹备,在浔南县城开泰升米铺。

母亲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女儿。总不能说,是因为保护某人的关系,而不能泄露任何行踪,被要求不能与外界通信吧?可女儿的眼神又让她不得不说实话。

母亲低下头喝茶,想斟酌一下开口,忽然看到茶案上放了一摞账册,顺手拿了起来。

一边喝茶一边翻着。原来这是二房新进人员的名册,名册分的很详细。

有后宅的,有外院的,母亲顺手把后院人员名册打开。

二房后院里总共有40来人。账册上分的很清楚:有针线房两组;有账房两组;有珍工房两组;还财务房;居然还有人专管仓库!……

母亲放下茶碗,把下面一本名册翻开,上头写着针线房。

里边共记录了12人,分成两组。一组管事是奶娘,另一组管事写着赵氏,母亲指着问:

“这个人是谁呀?!”

王瑾仪赶忙解释道:“娘亲,这就是朱玉的娘,她是我的针线房的组长,专门负责把我设计的图纸做成样品。她对我帮助很大,是个不错的助手。”

母亲一边点着头,一边又翻开下面一本账册。王瑾仪伸头看了一眼,账册上写着珍工房。

母亲不解其意,指点着珍工房问:

“这是干什么的?”

王瑾仪笑眯眯地给母亲解释道:

“娘亲,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建所学校或者修一个藏书阁。

为了攒钱,我把在书上看到的和想到的好法子,做成样品,然后交给族里,分一些分红,攒起来,积少成多。”

说到这里,王瑾仪特意压低声音,把嘴靠近母亲的耳朵,低声说:

“娘亲,我现在已经攒了不少钱了,你知道吗?”

母亲也压低了声音问道:“哦?究竟有多少?让瑾儿高兴成这个样子!”

王瑾仪故作神秘地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然后又比划着伸出另一只手的三个指头。

母亲试探的说:“两千两?三千两?”

王瑾仪笑得像一个馋嘴的猫,甜甜的却又美美的,晃着头说:

“不是娘亲你再猜!”

母亲吃惊地看着女儿,一把抓住女儿的手,问道:

“瑾儿不会吧?这些年你居然……”

王瑾仪一脸明媚的笑,像母亲眨着眼睛说:

“娘亲使劲儿猜,就是你想的那样,猜!”

这回换母亲低低的声音问道:

“你居然挣了两万两?!真的?”

“娘亲是两万三千两,这是前几天刚刚核过的账。”

听到女儿说两万三千两,母亲确实有些激动,也不敢相信,伸出两只手指在女儿眼前。问道:

“瑾儿真的挣了两万三千两?你没有骗我!”

“娘亲,瑾儿为什么要骗你呢?瑾儿告诉您,就是要让您知道,这些年瑾儿没有受委屈,瑾儿的日子过得很好,我们家有余钱了,我正筹备着建起个藏书阁!”

“瑾儿不是一直想建一个学堂吗?怎么又建藏书阁了?”

“娘亲这个事情,我跟祖父沟通过,是祖父说,建一个学堂,像我说的那种,至少要在数十万两白银,我现在手里的钱有点杯水车薪,我想着那就从藏书阁开始作,先完成设计,然后一座楼一座楼的修……”

母亲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着,王瑾仪对着母亲灿然一笑,说道:

“娘亲,我现在做的还不够,我会好好努力的,我就是想修一个,母亲和我都能进得去的藏书阁,这样我们以后想看什么书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母亲疲惫的脸上写着无尽的感动,王瑾仪欢快地笑了,劝道:

“娘亲这一路辛苦了,您先歇歇吧。这些花名册都放在您这,有时间您再看。一会儿等爹爹回来恐怕还得一通忙呢!”

说着起身拉着母亲,送进了正房卧室,帮母亲脱去外袍,又强按着母亲坐在大床上,帮母亲把鞋脱掉,说道:

“娘亲,外边的事我让青梅先暂时安顿一下,等您有了精神,我们下午再说,您先歇一会儿吧!”

王瑾仪又在母亲身后垫了两个靠垫,拿了一个薄被给母亲盖上,暖心地给母亲把被子掖了掖,站在床边满眼幸福地与母亲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屈膝一礼后,甩着长发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