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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时,蒙面人正踉踉跄跄追来,欧阳文澈和初一对视了一眼,站定在路的中央。

初一挡在欧阳文澈身前一动不动,蒙面人在离两人只有两步远时轰然倒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初一拉着欧阳文澈继续向府城跑。慢慢地各个路口有了行人。

赶着驴车拉脚的车夫,正在揽客。路上不时有挑夫经过,还有一些商人,小贩,行人,都行色匆匆。

欧阳文澈两人上了一辆驴车,路上有了人流,让两人逐渐放下心来。于是,和车上人搭话,还买下一套带着补丁的麻衣短褐。

驴车跑在进浔阳城的路上。

忽然,路边一个奇怪的人引起两人警觉。

只见,路边一付空担子边上,坐着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男子戴着大大的斗笠,遮住了整张脸及大半个上身。

担子放在身侧,两个空空的竹篓里没有任何东西。

初一拉了拉欧阳文澈的袖子,用下颌示意,欧阳文澈微微颔首,其实欧阳文澈也注意到了这个人。

此人极其与众不同,他似乎是在等人而不急于赶路。

欧阳文澈匕首出鞘分握于两个手中。

这时,戴斗笠男子站了起来,挺身挡住了驴车。

:“滚!无关的闲人,都滚蛋。”

车夫不知是吓的,还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并没有动。车上的众人被无理拦截,纷纷出声指责,

:“什么人,别拦路,快走开!”

:“快闪开,走,走。”

:“哎,谁家的后生,好生无礼。”

:“让开路,我们赶时间……”

斗笠男子从身旁的扁担底下,抽出一把长剑,直接指向马车上的人们。

车夫鞭子微动,斗笠男子好像身后长了眼睛,长剑在手中翻转了一下,车夫无声扑倒在车架上。

车上众人惊呼,纷纷弃车逃离,初一拉着欧阳文澈随着众人,向路边的坡下跑去,身后的人,在无声的剑风中纷纷扑倒。

初一喊了声:

“快走……”

初一自己却站定没动,欧阳文澈回身见此情景也站了下来,紧盯着斗笠男。

斗笠男子对于主仆二人的反应有点意外,但追来的更快了,直接挥动长剑向二人杀来。

初一用匕首隔挡,欧阳文澈把匕首外鞘掷出,想分散斗笠男的注意力却徒劳无功。

初一越来越力不从心,斗笠男子剑剑直取要害。见此情形, 欧阳文澈直接参加了搏杀,但两人明显不是斗笠男子的对手,仅仅几个回合,两人只剩招架之功。

斗笠男虚晃一剑,剑锋从初一眼前划过,直取欧阳文澈,欧阳向后一闪身直接摔倒,顺坡滚了下来。

初一回头稍一分神,斗笠男的利剑从上而下,惯力而来,初一赶紧躲闪,长剑穿胸而入。

初一的匕首顺着长剑,向斗笠男刺去,斗笠男抬腿一脚,把初一踹翻倒地,鲜血汩汩的流出,初一踉跄的倒下。

欧阳文澈从坡底爬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刻。

此时,欧阳心中毫无波澜,既然如此那就搏一个同归于尽吧!

斗笠男把斗笠拉下甩到一旁,大步从坡上而来。

让刺客都感到吃惊的是,经历劫杀的少年,不惊,不叫,不哭,不喊,一直沉默的面对,甚至不落荒而逃。

欧阳文澈清楚的意识到,死神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斗笠男子边大步走来,边从身后抽出了一把短刃,向着欧阳文澈旋身飞来,欧阳文澈不再躲闪而是微微侧身,斗笠男的短刃直刺入欧阳文澈左肩,与此同时,欧阳文澈把手中匕首灌入斗笠男子腹部。

两人几乎同时闷哼一声,各自都向后退了几步。

斗笠男子诧异于欧阳文澈有此一招,但很快,从身体里抽出匕首,又向欧阳文澈刺来……

而此时,山坡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滚而下,直接把斗笠男子撞倒在地。

欧阳文澈看清了那是初一,他试图站起来扑倒斗笠男子,但被斗笠男压在身下。

欧阳文澈扑上去,几次想要抢夺斗笠男手中的匕首可力不从心,每次都被斗笠男起身踹翻。

此时,被压在斗笠男身下的初一,紧紧的抱住斗笠男子握着匕首的右臂。

初一已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睛望着欧阳文澈。欧阳文澈再次跑过去,跳起按住匕首使匕首该变了方向,又用身体的惯性,把利刃插入斗笠男胸口。

欧阳文澈看着挣扎的斗笠男,一把将其顺坡掀翻,扶起初一,初一满口鲜血,只是深深地看着欧阳文澈,并看了一眼衣袍右袖口。

欧阳文澈点了点头,没有悲泣,更没有眼泪!他只是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不死不休,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突然初一翻身,把欧阳文澈压在身下,一个影子立在了头顶,欧阳文澈瞬时清醒,顺着坡面翻身滚下。

那个戴着斗笠的杀手,居然握着匕首扑了上来,欧阳文策边退边伸出双手,从自己左臂上用尽全力拔出短刃,将短刃向斗笠男飞去。

斗笠男子见有利刃飞来微微一躲,腿下不稳摔倒在地。

欧阳文策紧跑两步,看着初一最后伸手从初一身上拔出长剑,回身一剑,贯穿了追来的斗笠男子前胸。

斗笠男子的匕首正举起,怎奈因兵器长短有别,斗笠男子这一次吃了大亏,欧阳文策抬腿将人踹翻,低头捡起落地匕首,向着正挣扎爬起的斗笠男子,快步走去……

这是欧阳文澈第一次见血,也是他平生第一次生死搏杀。

看着斗笠男子身首异处,欧阳文策瘫倒在地,静默了许久。

之后,坐在初一尸体边上,开始动手给自己包扎伤口。

自己的外衣上全都是血,身边草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都是死人。

欧阳文澈开始翻找,刚刚买下的麻衣短褐,换好衣服血透出来,他拿起身旁的泥土敷在短褐之上。

之后,把自己的匕首擦去血迹,重新入鞘放回靴子里。又找到长剑和短刃,擦去血迹。缓缓地向坡上爬去。

官道上,除了静立的驴车,只剩满地翻倒的杂物。

驴车车架上,扑倒的车夫身前一大摊鲜血……

散开的担子,蔬菜,货物……胡乱散落在官道上。

欧阳文澈找到,斗笠男子的空担子,单手将长剑入鞘,再把短刃隐在腰间,在路边顺手拾起一个斗笠,戴在头上。

挑起担子,斗笠男子的担子,晃晃荡荡的向浔阳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