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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静安侯府。

碧仙阁中传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宛如利刃一般划破空气,惊得树上的鸟儿四散奔逃。

谢清柔缓缓坐起身,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唤来丫鬟询问,得知尖叫声是从秦碧彤卧房发出的,她慌忙披了件衣服下床,趿着鞋跑去了秦碧彤卧房。

眼前的一幕骇得谢清柔瞪大眼睛,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只见秦碧彤满脸惊恐地躲到床的内侧,呆呆地看着床褥上大片的血痕,她的中衣上也满是血污,仿若一朵朵秾丽的鲜花。

谢清柔呆愣了两秒后,迅速屏退所有丫鬟婆子,她上前拉住秦碧彤的手,小声问道:“母亲,母亲,您月信来了吗?为何会有这么多血迹?”

秦碧彤机械地摇了摇头,她惊恐地抱住自己的肚子,难道她已经怀上,却又落了胎?

谢清柔颤抖地指了指床榻,满脸不解道:“不是月信?可这又是为何?”她急速朝门外唤道:“樱兰,樱兰!”樱兰急忙推门而入。

谢清柔急切吩咐道:“快,快去请葛郎中。”樱兰急忙领命而出。她又唤进来一个小丫鬟,催促道:“快,快去通知老夫人和侯爷!”

小丫鬟正要出门,秦碧彤却已经回过神来,急忙阻止道:“慢着!”她转头看向谢清柔,低声道:“柔儿,此事不可声张,否则姑妈和元郎若是知道了,定会生吞了咱们。”

想到得而复失的孩子,秦碧彤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清柔微垂眼帘,掩住了眼底的嫌弃,她上前抱住秦碧彤,轻抚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好,先不说,咱们再想想办法!”

秦碧彤将头埋进谢清柔的肩膀上,压抑地哭泣着,谢清柔却抬头看向小丫鬟,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去报信。

小丫鬟呆愣了一瞬才退出卧房,慌慌张张朝松鹤堂去了。

松鹤堂的院门还未开启,小丫鬟急促叫门,她大声道:“快开门,开门,秦姨娘流了好多血,快去告诉老夫人!”

她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在整个侯府上空,各院的主子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跑去碧仙阁瞧热闹。

映雪居中,谢清漓正陪着姜慕雪用早膳,姜慕雪有些恹恹的、食欲不佳,谢清漓使尽浑身解数逗她开心,哄着她多吃几口。

突然,凝冬快步走进来,匆匆禀道:“夫人,小姐,奴婢刚刚听说碧仙阁那位流了很多血,满床都是!”她语气一顿,兴奋道:“老天有眼,她肚子里那两个小的怕是保不住了!”

谢清漓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疑惑道:“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消息吗?”她暗暗思忖,难道谢景元没死?若是他死了,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凝冬微微摇头,轻声道:“奴婢再去打探打探。”

谢清漓柔声道:“不必了。”她放下筷子,转头看向姜慕雪,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阿娘,漓儿已经吃饱,漓儿有事先走了!”

姜慕雪却一把拉住谢清漓的衣袖,嗔怪道:“漓儿要去碧仙阁凑热闹吗?”

谢清漓脸色微红,她轻轻点了点头。秦碧彤的假孩子在碧仙阁落了胎,怎么看都赖不到别人身上,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鬼主意,谢清漓想去看看。

姜慕雪轻轻叹了口气,她本想劝谢清漓远离那些人,但生活在这府里,怎么可能永远躲开她们?况且漓儿机敏警觉、进退有度,回到侯府后还没有吃过亏,她便点了点谢清漓的额头,叮嘱道:“算了,你去吧,记得带上冷霜,小心些!”

谢清漓抱住姜慕雪的胳膊蹭了蹭,开心道:“阿娘真好!阿娘不要担心,漓儿会很小心,保证不会被人欺负!”说完,便叫上冷霜,快步出了映雪居,向碧仙阁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谢清漓竟然遇上了谢景元,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果然没死,是谁救了他?

见谢景元看过来,谢清漓立即福了福身,恭敬道:“父亲早!”

谢景元的眼球布满了血丝,脸色黯淡无光,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迟钝木讷。

昨夜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湖水一点点漫过他的头顶,湖底黑沉如墨,仿佛暗藏着无数只恶鬼,突然冒出一只鬼手将他扯入深渊。在他恐惧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窒息到脸色紫红时,他才惊醒。但当他再次入眠后,又会陷入同样的梦境,一遍又一遍,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被小厮叫醒。

谢景元盯了谢清漓几秒,才想起这是姜慕雪的女儿,继而又想起昨晚映雪居发生的事,他的脸色瞬间沉得吓人,若不是这个孽女,他就会留宿在映雪居,就不会落水了!

谢景元内心中,将一切归咎到了谢清漓身上,看向谢清漓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谢清漓却不以为意,她焦急道:“父亲,您也去看姑母吗?漓儿听说姑母流了很多血,不知道她腹中胎儿如何了,保险起见,父亲不如去请位太医来看看!”

谢景元的榆木脑袋终于转了转,他竟然觉得谢清漓的提议不错,看来这个女儿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转头吩咐小厮:“快,带上我的名帖,去韩府请韩太医上门。”韩太医便是上次为谢清婉医治的太医韩隽,小厮领命而去。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开口,一路沉默走到了碧仙阁。

碧仙阁内,各院主子已悉数到齐。

谢老夫人端坐在秦碧彤床榻边,她脸色铁青,双眼死死盯着秦碧彤的肚子,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

秦碧彤背靠在大迎枕上,手里捏着一块素白的帕子,无声地抹着眼泪,她的床榻已经收拾过,簇新的被褥看不出一丝血迹,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

安氏站在谢老夫人身侧,她用帕子不停地擦拭眼角,嘴里低声呜咽道:“我苦命的侄儿,还没成型就没了,真是命苦!”她脸上极尽悲伤之色,但在她移动帕子的瞬间,谢清漓却看到她嘴角尚未散去的笑意。

谢老夫人被吵得心烦,呵斥道:“哭什么哭,不准咒我孙子们。”她焦躁地朝门外看了一眼,冷声道:“郎中为何还不来?”

安氏再也不敢发出声音,而是打量着秦碧彤的肚子,露出一个嘲讽的眼神。

谢清柔急忙上前禀道:“祖母,已经去请了,想来马上就到了,柔儿再派人去迎迎。”说完,她便转身吩咐一个小丫鬟去门口看看。

谢景元自进屋后便一言未发,满屋子的人吵得他头疼,他闭上眼睛揉了会太阳穴,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脑子也开始慢慢转了起来。

想到心心念念的儿子,谢景元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秦碧彤,秦碧彤却立即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谢景元有些恼怒,秦氏的样子表明她必然做了什么错事,便冷声质问道:“秦氏,你做了什么?为何会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