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被握住的江昀跹顿了一瞬,然后低下头眼神一下又一下的偷偷瞥向手腕,脸上微微泛红,身体却没有动作的任由黎岁宴牵着。
扑通。
微凉而又细腻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江昀跹的手腕很细,黎岁宴稍微一用力就能圈到骨骼。
染衣坊的周围人来人往,两人所在的地方却好像突然竖起结界,而在结界中心的人此刻都猛地乱了心跳。
凑过来的摄像机让突兀站定的两人一下找回心神,手很快放开,但两人的距离却没有改变,依旧紧挨着。
前往当铺的路上两人肩并肩走着,也没有人出声,氛围却是很和谐。
摄像机里并肩走着的背影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那天我得到女儿的消息后就立马去了花楼,我现如今都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时是午时花楼没有营业,我还是在后门见到的她,那时的她穿着红色暴露的衣裳,人瘦的很,脸上都是愁容,我一看到她眼泪就下来了!”
当铺掌柜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倾诉的人,絮絮叨叨将自己找女儿时的事情都说出来,一边说着还忍不住流下泪来,泪水顺着他苍老的脸滑落,多到数不清的皱纹看着很是心酸。
一是考虑到这可能是节目组完善故事背景专门安排的,二是这种亲情的故事让江昀跹有些触动,所以他们即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江昀跹和黎岁宴还是在这里将故事都听完了才离开。
等到两人离开当铺的时候,五个关于时间的线索就已经集齐。
为了赶进度两人并没有返回花楼,而是顺路找了个没有人的小巷子就窜了进去,小巷子的一端是个死路,倒是安全的很。
“现在得到的五个时间分别是:花楼——酉时,茶楼——未时,镖局——巳时,染衣坊——卯时,当铺——午时。”
江昀跹倚靠在墙上思索着五个时间之间的关联,他们现在是获得了时间没错,却还得将它转化成具体的数字,毕竟锁上的五位密码锁可是大写的数字呢。
“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也就是每个时间都有两种可能。”
但按照这种解法数字量一下就从五个翻倍成了十个。
黎岁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三种。”
就拿酉时举例子,他代表着五点到七点,那么有可能用到的数字就是:五、六、七三个。
不过也有一种简单的解法,江昀跹接过匣子拨弄锁轴到每个时辰的中间数,也就是。
关于十点和十二点两个数字江昀跹直接取了个位数。
“打不开。”这个结果倒是意料之中。
黎岁宴:“交换染衣坊和当铺的顺序呢?”
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是觉得顺序没错的,不止从是发生顺序来看,地理位置也是按照这个样子排列的。
不过试一下总是能够安心一些的。
江昀跹将最后两位换了顺序然后摇了摇头:“应该还是漏掉了什么东西。”他觉得他们可能还得去找线索。
谁知黎岁宴听了却道:“那任务三的线拖的就有太冗长了,专门安排的支线任务也在其中占据了一个点。”
这里他和江昀跹的的想法有些不太一样,他觉得两人的线索现在应该已经全部收集完毕了,缺的是解题思路。
“拍摄时间过半,后面还有内容没有进行,任务三应该不会拖太久了。”
游戏进行到现在,关于每个嘉宾的身份线索还没参透呢,再让他们去碰任务三的线索到处乱走浪费时间不是太合理。
这个想法的确很有道理,所以谜题和提示现在都已经齐了,他们应该根据现有线索就能推出最后密码才对。
江昀跹看着匣子上的锁,回忆着从任务三开始后他们得到的信息。
酉时、未时、巳时、卯时、午时……
酉、未、巳、卯、午……
江昀跹突然恍然大悟,拿起匣子输入五位数字密码。
咔哒一声,锁成功打开了。
“开了!我们想的太复杂了!”江昀跹惊喜的看向黎岁宴。
眼睛亮晶晶的,漂亮的很。
黎岁宴也突然弯了嘴角:“怎么解开的?”
江昀跹:“其实很简单!十二时辰对应着十二生肖,也就是酉鸡、未羊、巳蛇、卯兔、午马,按照生肖顺序排列的话就是拾捌陆肆柒。”
关于这里其实锁上给了提示,锁上每列的数字排序都是从零到拾,刚刚取中间数时江昀跹还将十点取了0,倒是忘了在大写数字里拾也就是一个字,只占一格密码。
他认真的讲完自己的猜测,边说着还会点头肯定自己,末了还加一句:“其实很简单,我们之前想太复杂了,也浪费了很多时间!”
黎岁宴被他可爱到,想摸他头的手却在看到他的发型时收了回来,哎……好可惜。
最后手落到江昀跹的肩膀上:“解出来后再返回去看肯定简单,但顺推远没有这么容易。”
毕竟难得不是最后的一步,而是将数字的关系和时间锁定再去推测地点,而确定花船表演这边原定的时间是酉时,除了江昀跹以外的其余人都很难想到。
嗯?黎岁宴突然顿住。
所以节目组为什么会设置一个几乎只有江昀跹能拿到的线索?就像……
肯定宝物会在江昀跹手里一样。
不着痕迹看了眼还在嫌弃自己慢了的人,黎岁宴将心中的猜测暂时收起来:“就算知道解法,每个地也都得走一遍才能得到具体时辰,消耗时间是肯定的。”
听了他的话江昀跹点头,的确是这样没错。
任务的设计是为了剧情的推动,节目组这样设计肯定是有原因的,甚至这个任务三就是专门来耽误他们时间的,至于这样做能得到什么……
“我们很久没见过其他人了。”从任务三开始后,两人除了有交集的肖择一,再没见过其他嘉宾。
“我们的任务一直集中在东边。”黎岁宴道。
目前为止他们的任务还是围绕着花楼展开的,所以行动一直在花楼附近,也就是整个地图的东边。
不过当铺的位置倒是差不多在地图的正中央。
一个嘉宾都没遇见,比起巧合还是其余嘉宾们的任务都集中在西边比较靠谱。
这样一来就说明两方人马现在走的线路是彻底不同了。
但这样看来肖择一的身份就更加奇怪了,毕竟他的支线任务可是也将他留在了东边的。
不过现在关于这些都还只是他们的猜测,其中意义江昀跹用不了几分钟就全摸了个大概,抬头和黎岁宴对视的时候也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了然。
黎岁宴:“先开匣子。”
比起后面的剧情,还是先将宝物的秘密搞清楚吧。
黎岁宴拿着匣子,江昀跹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它打开。
“又是香囊?”
“或者说是锦囊更贴切。”
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黑色的锦囊,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
锦囊小小一个,不过半个手掌那么大。
黎岁宴将匣子放下,既然东西拿到了那这沉重的外包装总算是能抛弃了,不然那么大的东西拿在身上真的很麻烦。
江昀跹扯开抽绳,锦囊里是一个折成小方块的纸条,将它完全展开后也就是一个手掌的大小。
“恭喜你完成任务获得了宝物的线索,接下来请将锦囊交给武林门主,你就能得到最后的宝物。”江昀跹的声音清澈透亮,念着线索的时候眉头逐渐皱紧,声音也逐渐弱下去。
黎岁宴从他的手里接过纸条:“啧,千方百计就得到这么一句话。”他虽然知道得到宝物不会那么容易,毕竟这一期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宝物,但也没有想到任务三费了这么多功夫最后得到的就这么一句话。
这张纸条里的线索不多?不,它明明藏了最关键的线索。
江昀跹站在原地开始思考对策,几乎是在看到纸条内容的那一刻他就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发布任务的口吻没有问题,可它万不应该出现在游戏里的纸条上,就算要发布任务也是应该发布到他们的手表上。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后续任务是Npc们自己发布的,他们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个游戏世界后,利用发布任务的形式引导着玩家前往最终地点。
而这个最终地点的宝物……
和自己的任务联想过后,江昀跹只觉得一阵冷汗,不是Npc的玩家们只会按照手表的内容一步步去做任务,成功的话就会得到宝物,而这个最终的宝物却是已经被Npc们设计好的,能够将他们取逐出游戏的东西。
玩家们的到来打乱了整个世界,所以原本的居民们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为他们设计了一盘大棋。
一个名为自我销毁的游戏任务。
而来玩游戏的玩家们不但不知道其中奥义,还会积极的做任务,想方设法的得到最终的宝物。
任务完成之后,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正常,哪怕是游戏世界,等到玩家全部离开之后,对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属于他们的真实世界。
而江昀跹在其中充当的角色就是那个执行者,他一直在推动计划的进行。
甚至……他有可能就是那个任务的设计者。
毕竟从现在的线索来看,每一步都和他有关联。
“有什么想法吗?”黎岁宴见江昀跹僵在原地迟迟没动出声提醒道。
江昀跹回神的很快:“没有,只是在想找到武林门主之后他给我们的应该还是线索而不是最后的宝物。”
黎岁宴挑眉:“这样吗?”
江昀跹点头,面上带着些对后面剧情猜测的抱怨,其余的情绪都被藏好并没有透露出来。
“按照目前节目组的做法,很有可能。”
黎岁宴主动转移了话题,江昀跹却依旧没有放松。
就在刚才,他从任务二完成后就一直在等待的手表再次震动了,而那时他看向黎岁宴对方的手表发现他并没有反应。
Npc身份的专属线索终于是发来了。
江昀跹觉得自己必须快一点查看,这对后面的剧情很重要。
他现在有些纠结的看向黎岁宴,思考着自己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查看信息或者短暂的离开几分钟。
正在思考的时候,手表再一次震动,这次是两个人的手表一起发来的消息。
黎岁宴察觉到紧接着抬起手准备查看手表:“任务四来了?”
江昀跹站在他的对面,镇定道:“应该是。”
虽然此刻是很好的机会,但江昀跹还是先将刚刚的消息滑了上去,优先查看系统发来的任务四通知,以防黎岁宴再和他讨论任务的时候他回答不上来出现破绽。
说实话这样的气氛很紧张,江昀跹其实觉得黎岁宴是他现在在节目里最能够信任的人。
毕竟从花船劫人的任务后,两人在目前为止可以说的上是被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任务高度重合不说,也必须要进行合作。
而这个合作甚至是自己更需要依靠对方,毕竟关于镖局的线索和触发任务Npc的行为都是由黎岁宴来做的。
但Npc的身份是江昀跹这场游戏里最大的秘密,也是进行到现在为止剧情线的推动对象,关系到的事情太多了,再没得到确切的两人是完全结盟的线索,他很难将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既然身份的事情暂且没法考虑,就先将心神专注的放在任务四上面吧。
「任务四,请前往酒楼。」
节目组发布的任务四实在太过简短,并且只给了地点,却没给原因。
酒楼?肖择一起始地的那个地方?怎么突然要去那里?
而且这个任务四和锦囊里发布的找武林门主的任务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江昀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黎岁宴,不知道以他的聪明才智,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黎岁宴:“你的是什么?可以说吗?”
关于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叫我前往酒楼。”
“酒楼?”黎岁宴疑惑的出声。
“看来我们不得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