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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审完案子后,佟冰就直接被卫将军请去作客,夜里回来,又享受了大半夜的生活,竟把一个人给忘了。

这个人就是如今守寡的小六娘,他答应张铁嘴一死,就去接小六娘过门的。

现在张铁嘴死了一天多了,他还不出现,会不会寒了美人的心。

小六娘出身不好,命运多舛,又与佟冰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会多闲言碎语的。

可佟冰才不在乎,正因为小六娘命不好,他才要更加呵护她,给她好的生活。

至于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她,或带了小六娘在身边有损自己名声,佟冰从来没有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佟冰本来就是无赖小混混出身,还在乎什么名声,有钱有权,就能让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何况小六娘生性单纯可爱,又听话又懂事,和她相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省事轻松。

最主要的还是她的确很美,这种美放在佟冰前世,是他这种穷屌丝高攀不起的,他只能在短视频里刷来过过瘾。

唉,只可惜她生不逢时啊!

佟冰脸都顾不得洗,冲出院子。

昨夜嗨翻了天,兄弟们并没有因此而误事,此刻酒坊恢复如初,大伙都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

程奎庵和大勇打着马车已经送完酒回来了,在院外和佟冰撞了个正着。

“八爷,你急匆匆的要去干啥?”

佟冰懒得去理会程奎庵,牵了他的马黑狗,蹬上马背急驰而去。

黑狗是佟冰给马取的名字,它是佟冰花十两银子在马店买的,店主说是边陲的战马。

原主人战死后,没人再能驯服它,只能卖了。

马是一匹难得的好马,性烈,谁都不认,店主迟迟卖不出去,拿着很头疼。

偏偏佟冰到来,它却像遇到主人一般,围着佟冰转,像狗一样舔佟冰手掌心,还有如狗一样的嗅觉。

全身黑亮,又有狗的特性,佟冰给它取了名字,黑狗。

试着骑上后,它却出奇的温顺,由此,佟冰捡了个漏,花十两银子买了匹好马。

骑着黑狗,疾驰在熟悉的道路上。

这条路,佟冰不知走了多少遍,急火攻心,竟跑到张铁嘴家后院楼下,准备学鸽子叫了。

拍了一巴掌脑瓜子。

情况变了,我怎么还偷偷摸摸作甚,老子要正大光明从他家正门进,看看有谁敢拦老子。

打马绕到正门,佟冰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像有泼妇骂街,七嘴八舌的,都骂着难听的话。

“扫把星,贱货,是你克死了老爷!”

“臭不要脸的,老爷死了,你还想赖着不走吗?真当这里是你的家了。”

“你有什么名份?不过是老爷买来玩弄的贱女人,你根本不是这个家的人,赶快滚出去!”

“再不走,我们上来把你打死,砍成块来喂狗!”

“死狐狸精,你认为赖着不走老娘就没办法收拾你了,老娘有的是办法治你!”

佟冰拴好马,站在院门口看了一阵。

五个女人手叉腰,指指点点对着二楼正骂得凶,破嗓子听得很刺耳。

五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老,看来都是张铁嘴不同时期娶的老婆。

真是可笑,男人死了不去操办后事,竟有空闲跑来为难一个无辜的弱女子。

除了几个老女人叫骂外,中间多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也泼妇般跟着附和谩骂。

那男子虽年轻,却长得与张铁嘴一样矮胖黑丑,想必就是他的儿子。

这时最老的那个妇人转头对男子道。

“儿子,你不是早就想干那个贱货吗,现在你爹死了,妈允许你,想干就去干好了!”

男子一哆嗦,竟跪在老妇人身前。

“真的吗老妈,您老可不要忽悠我?”

老妇人目露凶恶之光,呲牙咧嘴叫道。

“老娘让你去干你就去干,废什么话,给我狠狠的干,干死这个贱货!”

男子见老妇人说的不是假话,腾的站起身,当着他老妈和几个姨娘的面,下贱的抠了抠裤裆,贼眉鼠眼的就要上二楼。

没走几步反头问。

“那我们就不用赶她走了,以后留下来给我享用如何?”

老妇人捡了块石头朝儿子砸去,恶狠狠骂道。

“死没出息的东西,生你何用?这等贱货也配伴在你身边,赶快把她干了扫地出门,以后老娘给你找个好姑娘。”

男子抓抓头,心有不愿。

“那我留下来玩几天再赶她走如何?”

“不行!”

老妇人斩钉截铁的回话。

男子回转身跪地上拖住老妇人脚踝耍赖皮,眼泪和鼻涕说出来就出来,要死要活的叫。

“老妈说疼儿子都是假的,儿子想要什么,老妈都满足,这次不答应,就是老妈不疼儿子了,你信不信,儿子就去死,死给你看!”

老妇人拍了一下额头,声音也变温和了。

“好吧,就玩三天,三天后她必须走人,听到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佟冰走到老妇人身后,一巴掌把她呼出几米开外,重重摔地上动弹不得。

跪地的男子抬起鼻涕眼泪满面的头,被佟冰一脚踢在牙关上,痛得遍地打滚。

四个妇人呆站片刻,发出各自的尖叫,东南西北各跑一个。

佟冰不去管这些人,径直上了二楼,推开小六娘的门。

空旷的房间,方桌前,小六娘身穿青色风衣,带着连衣风帽,背对佟冰坐在木凳上一动不动。

佟冰刚要上前与她说话,楼下又响起了老妇人和几个女人的声音。

“哟呵,说你是贱货还不信,被老爷锁在阁楼里,都能勾搭上野男人,你厉害,你长本事啊!”

“真是恶心人,她简直就是贱货中的贱货,贱货中的极品,贱到姥姥家了!”

那个不争气的男子顾不得下巴疼痛,拉住老妇人央求。

“老妈,你不是答应我干那贱人吗,你们快上去把那男人揪下来,我好上去干她,儿子等不及了!”

佟冰掏出腰间的手铳,拉上击砧,推开窗户,对着一个妇人脚下就放了一枪。

“妈呀,杀人啦,快报官啊……”

一溜烟,下面的人跑得无影无踪。

佟冰心想,这些人骂人字字诛心,小六娘肯定受了很大委屈,哭得不行。

小六娘背对着他,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佟冰赶忙坐到她对面,双手把她遮面的风帽推至脑后,再双手捧住她的脸蛋。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回家吧!”

让佟冰意料之外的,小六娘没有掉一滴眼泪,更没有悲伤委屈的表情。

她坐在那里,淡定如水,像是所有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她甚至是个看了别人悲惨故事没有同情心的木讷。

但佟冰的到来,打破了一切她的内心平静。

因为佟冰的一句“对不起”,一句“我们回家吧”,是她从来没有听到的最暖心的话。

因为只有佟冰对她好,只有佟冰把她当人看。

佟冰是她寒冬里的温暖,是她黑夜里的一束光。

她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像断线的珠子,像决堤的河坝。

这一刻,她把一生的屈辱和厄运用眼泪宣泄出来,因为她终于解脱了,因为有人真正的在关心她。

她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眼前深爱着的可人儿,任凭他擦拭脸上永远擦不干的泪水。

佟冰一个劲的赔不是,让小六娘责怪他,只要能出气,打他都行。

多时,佟冰擦拭着她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心都酥了。

没想到小六娘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把佟冰震得一个激灵。

“我不能与你回去,我要走了,等你,只是想要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