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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格外的大,那于两军阵前交战的身影扬起风沙,刮的人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看到了那刀光剑影成片,看到二人从马背上打下,你来我往尤为激烈。

那熟悉的刀光自门面划过,砸落在地的刀尖扬起一片尘土。

宗延黎侧眸看向阚石,恍惚之间想起当年,他们也曾共饮酒茶,也曾你来我往切磋武艺。

那一招一式像是不知不觉刻入肺腑。

刀锋相撞触发的嗡鸣刺耳万分。

宗延黎与阚石之间有着不输对方的力气,每一次的力压之下都是手臂发麻的震颤,他们早已经没有什么焦灼为战了,每一次的出手都是不顾一切的杀招。

武器的争鸣震颤,胸腔之中的热血战意在被全力调动。

凌冽的刀锋擦过阚石的鼻尖,刀剑抵挡架在肩膀上,那刀刃摩擦甲胄似有火星点点。

肩头上被划开的盔甲隐秘的渗出了一道血痕,宗延黎像是丝毫不曾在意,她的眼底只有激昂的战意,不死不休的热血在沸腾着。

锵——!

虎口震的发麻,那格挡之下像是连胸腔都跟着震颤了,耳边多了几分刺耳的耳鸣,宗延黎力弱两分后退半步,几乎是咬着牙抵住了阚石这全力一击。

呼吸泛着热意,鼻尖似染上了几分薄汗。

“将军似有些不敌?”不远处军阵之中,蒙奇和龙飞光几人伸长脖子看去,窥见宗延黎被压制一退再退,心下无端的升起了几分急切和紧迫,双目一错不错的盯着前方战局。

“阚石武力确实较之将军更甚……”龙飞光面上还算是平静,但是那攥着缰绳的手却在不由自主的收紧。

“此战……凶险。”便是裴良也难以下决断,在亲眼得见阚石手中刀刃,贴着宗延黎的耳畔削过,削去她鬓间发丝,连带着耳廓都被那刀气灼烧带出一丝血色,裴良等人呼吸都跟着凝固了。

战局逐渐迎来白热化,在交战之后力气的较量分出上下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杀机!

盔甲上的刀痕交错,宗延黎力弱两分逐渐被压制的一味在格挡,在又一次的迎击之后,她手中的刀刃受重力所累,骤然之间被击飞出去,嗡的一声插在了沙地之上。

蒙奇等人眼见这一幕纷纷挺直了背脊,解虎更是已经伸手摸上了手边长弓。

詹皓月几人屏息望去,看着如此瞬息万变的战局,看着宗延黎堪堪躲开阚石碎石一击,那刀刃几乎是擦着宗延黎的腰腹划开,甲胄碎裂露出了她的软甲武夫短衫。

若再进一寸,这横刀便可以直接将她拦腰斩断!

宗延黎气息分毫不乱,就地一滚重拾长刀,背身回挡手臂似有几分轻折的声响,那刀背压在了她的胸腔,以至肺腑震动。

“呃……”宗延黎喉间溢出几分痛呼,咬紧牙关抬膝踢去,刀刃斜挑扬起一片沙石,阚石偏头避让之际,宗延黎眼底似有狠厉闪动,横刀刺前刀尖毫无阻碍刺中阚石心口处!

只听一声脆响传来,长刀尖端再难进半寸。

阚石脸色惊变反手朝着宗延黎抓来,宗延黎仰身后撤,退开两步,眸色幽深朝着阚石看去。

阚石捂住心口,伸手扯开破碎的盔甲,从中取出了那粉碎的半块护心镜,刀锋留下的痕迹如此醒目,粉碎的护心镜在他手中滑落,阚石眸色微暗,随即握紧那粉碎的护心镜抬眼看向宗延黎。

“也好……”呢喃的话语带着几分释然,他狠狠握紧拳头,仅剩的护心镜碎屑在他的手中彻底揉成了粉末,微风吹来指间粉末散开,好似将他们之间仅存的一丝情谊碾碎。

“呵……”宗延黎见此一幕也是一笑,她略微低头,这一次双手握住了长刀,摆开架势侧身举起刀刃,对着阚石抬了抬下巴道:“来吧,今日你我既决高下,也分生死!”

“来!”

阚石高喝一声应战杀来!

那飞沙走石间二人愈战愈勇,战至最后已毫无章法唯有一味的攻守之分,刀锋划过数道血痕,盔甲受刀气震碎,宗延黎脸上的面甲被击落在地,额间多了些许碎发。

在最后近乎力竭之战中,宗延黎欺身近前,她的咽喉近乎贴着阚石手中刀刃而过。

那刺目的红让人眼皮一跳,是刀剑划开血肉的声音,观战双方亲眼得见阚石手中刀刃架在了宗延黎的脖颈之上,几乎下一秒就要直接割开她的咽喉!

“将军——!”蒙奇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谁也没想到宗延黎竟会迎着刀刃而上,那举动简直与送死无疑。

“什么……”

“难道将军……”

军阵之中沸腾了,龙飞光简直快把缰绳揉进手里,呼吸停滞死死的盯着前方战局。

在那战局中心,宗延黎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刀刃,另一只手所持长刀再一次的抵住了阚石的心口。

这一次再无阻碍,毫无任何犹豫刺破了他的心脏,而阚石的刀也同样割开了宗延黎的脖颈,脖颈处翻出的血肉涌出鲜血,本该直接划开她的喉咙,却硬生生被她一只手直接抓住了。

刀锋深深的嵌入她的手指骨节之中,卡在指节骨缝再难进半寸。

阚石手中力道卸去,缓缓低头看着那没入自己前胸心口处的黑色长刀,似过了良久他不退反进,顶着宗延黎的刀,任由那长刀刺穿身躯露出后半截锋利的刀尖。

而他也终于以如此亲密之举站在了宗延黎的面前,松开了握着刀刃的手,抬起手臂紧紧拥抱住了宗延黎。

“这一次,你不能推开我了。”阚石微微低头,一点点收紧手臂,将自己的脑袋毫无任何阻碍的搁在了宗延黎的肩头,他的鼻息炽热又浅薄,语调含着几分未曾来得及宣泄的遗憾。

“宗延黎……阿黎。”

“我们,是朋友吗?”

阚石的气息一点点消散,那炽热的鼻息戛然而止,紧紧抱住她的手臂随之滑落,宗延黎伸手推动,单手捂住汹涌流血的颈部伤口,一手抽出长刀任由阚石仰躺在地面上。

宗延黎双膝一软跪坐在阚石面前,垂眼端看着他的面容,直至听到了那耳边惊怒的嘶吼,看到了那飞射而去的弓弩……

大乾的兵马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阚石作为鲁国最强大将败于此处,也亡于此处。

“将军——!!!”宗延黎眼前发黑,在最后栽倒之时被闻年捞入了怀中。

“快叫军医!”闻年颤抖的伸手紧紧捂住了宗延黎那鲜血涌出的脖颈,眼底满是惊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