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敛去情绪，缓缓问，“你想嫁给顾总吗？”
苏灵致一怔，哪怕是影后都来不及控制表情，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她从未思考过的。
嫁给顾臻？
怎么嫁呢？
不同物种，还有生育隔离，真实世界的人又怎么嫁给纸片人，就像她小时候看武侠片，看到美强惨主角时总是忍不住哭着喊着要去保护他，要杀死那些伤害他的人。非常真情实感地喜欢过纸片人，可嫁给纸片人？
事实怎么允许呢？
她已许久没有过要杀顾臻的念头，顾臻太好了，好到她心慈手软，拿不动刀，在他去欧洲前，她仍是坚定地想要杀他。
可死亡赛车后，她的杀心动摇了，她竟生出不舍与愧疚，她只顾着享一时之快，不想要未来。
“不知道。”苏灵致说，或许她会留在短剧世界，或许她会杀了顾臻回家，或许顾臻发现，她来杀他的，要了她的命，谁都说不好，未来可变。
“顾总那样的身家背景，是不会娶一个对他毫无助益的夫人。”秦深语气沉重，“我不是在挑拨离间，顾总虽是顾家真正的掌权人，可他没有股份。顾家的股份都是顾董，顾夫人和顾嘉良手里。顾总想要股份，唯一的条件就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人，利用夫人家的权势，逼得顾董重新划分股权。董事会随时可以换掉他，你签在京阳，也会受影响。”
苏灵致心里微窒，“我不是第一次听到旁人说他是顾氏的一条狗，不要妄想得到顾氏的一切。顾氏的继承人是顾嘉良，所有人都默认顾臻想要争权夺势。可他真要争权夺势，顾嘉良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顾嘉良拿了一手好牌，顾家和陈家联姻的长子，从小各种资源喂着长大，仍是一个绣花枕头。如今是互联网时代，科技蓬勃发展，大浪淘沙，多少实业和财团死在沙滩上。顾董若想要在时代浪潮中保住祖辈的心血，只能是顾臻。这么多年，是顾氏依赖顾臻。若顾氏占尽上风，为什么顾总带我大闹顾夫人生日宴，顾董忍了，顾夫人也忍了？是顾氏离不开顾总。人人都把顾氏当成一座金矿，或许在他心底恨极这座金矿。”
“人人都想要权势，没了权势，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想珍惜的人，无能为力。在枫叶国际时，你受欺凌，我护着你的结局是被请家长，被记过，差点被退学。只因为我出身贫寒，没有权势，若当年我是秦家小少爷，苏婉就会投鼠忌器，苏苏，权力一旦沾上，就像毒瘾，一辈子都戒不掉。”秦深自嘲，“连我都不想回到一穷二白，软弱无力的少年时。”
“我想……顾臻也不愿意回到一穷二白的少年时。”苏灵致轻声安慰，“这是人之常情啊，你不要自苦。”
秦深还想说什么，张导已在喊他们准备走位，对戏。
“好啦，人在剧组就少操心，专心拍戏。”苏灵致拽着他起来，“这部戏票房要输给隔壁，我就甩锅给你。”
秦深，“……”
苏灵致一句话就打散秦深的愁思。
苏灵致拍戏时心无旁骛，她和秦深的戏都很好，几乎是一条过，进度条飞快，苏灵致拍戏闲暇之余就逗顾臻。
顾臻积压工作多，非常忙，可信息回得很及时，偶尔还会给她拍一拍途中风景，苏灵致就像一个小话痨，拍戏时
八月初拍武打戏时，真让赵雪岚录了一段发给顾臻，四十斤的长枪耍得飞起，身姿如燕，虎虎生风，好像是会武功般。
赵雪岚录的那段视频非常的英气，苏灵致看着都觉得满意，发给顾臻时求夸的意思非常明显。
可她没想到，顾臻来探班。
顾臻来片场时，她和秦深正在拍一场武打戏，是两人初见时不打不相识，打了一架后互生情愫的戏。
场景就在影视城外的竹林里，拍完这场戏，《剑灵》就要去安州拍外景，棚里的戏几乎都拍完了，后面都要拍实景。
出品人来探班，派头很足，给全剧组都点了奶茶，和甜品，这事他肯定不操心，都是徐飞来操办。
他像是刚从名利场中出来，西装革履，定制的衬衫西裤衬得他修长有型，戴着低调奢华的双追针宝蓝底钻石腕表，搭配着同色系袖扣，比偶像剧中任何一位霸总造型都要英俊又贵气。
苏灵致惊喜万分，飞奔而来，“你怎么来了？”
她穿着白色广袖长袍，发髻是复古的战国少女装扮，红色的发带随着奔跑飞扬，像是燥热盛夏中最滚烫的色彩。
“来看你耍枪。”顾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装扮，苏灵致生得妩媚，宜古宜今，古装扮相很好看，长裙漂亮，发带飞扬，首饰点缀得恰到好处，像是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少女。
苏灵致笑容明媚，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好看吗？”
“好看。”顾臻不吝啬赞美。
苏灵致还想和他说什么，张导就过来打招呼，张导不喜欢旁人来探班，影响拍摄进度，可出品人要来探班，谁拦得住？
顾臻不是那种会和剧组工作人员应酬，打成一片的人，只是和张导寒暄几句，他来得也很巧，下午茶时间，苏灵致结束一段文戏，后面都是和秦深的戏份，计划是拍到八点，苏灵致问，“你晚上赶时间吗？等我拍摄结束，一起吃饭好不好？”
顾臻挑眉，“行。”
他转头和张导说，“拍到七点，她受不了饿。”
张导，“……”
滚！剧组不是金主和金丝雀秀恩爱的地方，是我冲金龙奖的地方，真是好气，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