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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舜华猛地抬起头,先是憎恶地剜了那人一眼,再带着不安与希冀的目光望向帝后,希望陛下能直接驳了这个登徒子,再将他臭骂一顿。

齐越皱了皱眉,看向奥斯尔缓缓说道:“舜华公主是朕与皇后的爱女,瓦剌王此举,怕是不妥。”

岂料那奥斯尔并不打算知难而退,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小王听闻,这舜华公主乃是大晟前朝怀章太子所出,后收养在陛下膝下。论血缘亲疏,原算不得陛下亲女,和众多宗亲贵女都是一样的。臣自知不才,不敢觊觎陛下亲女,所以才请求陛下,希望能将舜华公主下嫁于瓦剌。”

齐越沉默,此时若一味反驳其身份,倒恐伤了其他宗室的心,不利于朝廷安定。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皇后一眼,只见晏清禾说道,

“舜华公主已然有了婚约,不日即将完婚,怕是辜负了瓦剌王美意,还望瓦剌王另择佳人。何况,瓦剌王既知昭君出塞的典故,便知晓昭君虽为一介宫女,但亦能担两国和平之使命,可见能力与否,不在身份高低。”

“哦?舜华公主已有婚约?”奥斯尔故作疑惑道,“小王可从未听过此事。”

皇后亦是蹙眉,不得不向他解释道,“昔年敬武太后与庆阳长公主在世时,已经许了长公主之子陈玄钰为公主之婿,只待他今年返京,即可完婚。”

“可小王听闻,以汉制之俗,必要三书六礼相聘,仅仅口头之言,无凭无据,如何能当真?何况小王也知这陈玄玉将军,他如今负伤在外,一时片刻怕是难以好全,更有病发身亡的风险在,又是罪臣之子出身,如何能配得上公主呢?”

“他又算是什么人……”舜华气愤地喃喃道,“要不是我从大相国寺的山头把他捡回来,他早就像个乞丐一样冻死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他……”

奥斯尔仿佛是与舜华心有灵犀,接下来便说道,“不瞒陛下、娘娘,自当年舜华公主在大相国寺救下小王,小王心中便唯有公主一人,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眼中心里全都是公主的风华绝代,救命之恩更是难以忘怀,必要以瓦剌全国之力相许,才能报答公主的救命之恩与陛下的赏识之情。

若是陛下肯将公主下嫁与小王,小王愿已瓦剌全国之力,结两国之欢心,穿汉服、改汉姓、习汉制、通汉婚,他年公主之子,就是我瓦剌后世之王,或汉化成功之际,改土归流亦不在话下。”

齐越笑了,“如此说来,若朕不肯将舜华公主下嫁瓦剌,瓦剌王倒不肯与我大晟签订盟约了?”

群臣皆附和调笑,奥斯尔在一片调侃之声中收起了笑意,严肃地说道,“陛下说笑了,无论公主是否下嫁,小王都希望有陛下册封。然诚如陛下所想,瓦剌如今国力大伤,又唇亡齿寒,确实不能与大晟相比,但小王所给的好处,都是实实在在的。

瓦剌虽势弱,然陛下岂不知兔子蹬鹰之理?昔日瓦剌鞑靼与大晟不共戴天,致使岁岁边疆皆遭劫掠,受苦者乃边疆的将士与百姓;今两国重归于好,实乃百姓之所愿,茶马互市,更为利国利民之善举,瓦剌改行汉制,是为求自足,于大晟亦有益处啊!还望陛下三思。”

齐越听了奥斯尔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深知奥斯尔所言非虚,瓦剌的归顺对大晟确有诸多益处,往后收复漠北也可轻松许多;他也知,那奥斯尔年纪轻轻就如此老谋深算,并非是沉迷于儿女之情的人,求娶公主更是为了稳固自己的朝政所考虑。

若换做其他女子,齐越自可以爽快答应,可舜华到底不同,她是他大哥的遗腹子,更是他身边那人的掌上明珠。

晏清禾看出了皇帝的为难,转而看向舜华,问道,“舜华,你可愿下嫁于瓦剌王?”

“儿臣不愿,”舜华斩钉截铁的说道,“儿臣哪怕嫁与贩夫走卒、嫁与罪臣之子,哪怕是终身不嫁,也断断不会嫁给此等登徒浪子。”

“瓦剌王,你也听到了吧?”皇后继续说道,“我汉人之俗,不仅讲究三书六礼,更是你情我愿之事。你若真心爱护舜华,就该成全了她的心意才是。”

奥斯尔脸色阴沉下来,不甘心地问道,“可是小王听闻,汉人之俗,不仅讲求你情我愿,更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重。小王今日不是非要厚着脸皮向陛下与娘娘求娶舜华公主,而是若小王以宗室贵女为妻,又恐陛下心中忧虑,担忧瓦剌与其宗亲合谋而共抗陛下,实在是为陛下所着想。”

晏清禾微微抬眸,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瓦剌王多虑了,陛下与本宫自然相信宗亲们的忠心。况且舜华已有婚约在身,君无戏言,即便只是口头之约,陛下与本宫亦不会反悔。”

奥斯尔还欲再说些什么,齐越却开口打断了他,语气中也带着些许无奈,“瓦剌王好意朕心领了,联姻之事,之后再议罢。至于盟约,朕看重的是瓦剌的诚意,而非靠公主下嫁维系。”

奥斯尔面色一变,却也只能无奈应下,“陛下既如此说,那小王也不多言了。小王对舜华公主的爱慕之情、对大晟的忠心天地可鉴,还望陛下考虑。”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言,又给景安递了个眼神,景安心领神会,吩咐歌舞继续。

大殿之上,刚刚的紧张之况一扫而空,群臣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仿佛先前之事从未发生——奥斯尔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明嫽二人暗自咒骂那个登徒子,然而这看似安乐的场面下,却不知隐藏着多少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