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太医院的院判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小女子,居然有如此见识。
有些人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脑袋却空空如也,相处久了便让人觉得索然无味;而有些人则像神秘的宝藏,越了解,越能让人发现她的闪光点。
这个小女子无疑是后者。
不知不觉,沈知念在南宫玄羽心中的位置,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过帝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一瞬便移开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尸体:“查!”
“是!”
这个侍卫是镇国公府埋在宫里的暗棋,早就把所有退路都安排好了,最终也只查出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人,根本攀扯不到姜皇后头上。
柳贵妃的脸色阴沉下来,直到帝王出言安抚,她才收起了脸上的怒容。
不过经此一事,倒提醒了柳贵妃,必须有人为姜婉宁的死负责。否则镇国公府会一直不依不饶,还不知道会在暗中给她制造出什么麻烦。
接触到她的眼神授意,门外一个不起眼的宫人,悄然离开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安嫔身上,离得近的宫嫔,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既然贵妃娘娘是清白的,那凶手就只能是她了!
安嫔妩媚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不停地为自己辩解:“陛下,皇后娘娘,你们相信臣妾啊,臣妾真的没有害姜贵人!此事与臣妾无关啊!臣妾是冤枉的……”
然而还处于保密阶段的药膏,是从她宫里搜出来的,说此事与她无关,没有人会相信。
姜皇后看安嫔的目光越发冰冷。
就在这时,慎刑司的宫人快速来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经过严刑拷打,太医李辉承认,他曾不慎遗落了一瓶药膏,在咸福宫附近。姜贵人因此身亡,他吓破了胆,之前才不敢说出来。”
这就相当于实锤了!
“天呐……原来是安嫔娘娘捡到了药膏,推测出那是为姜贵人治脸的,所以设下了这个计谋。说不定刚才诬蔑贵妃娘娘的那个侍卫,也是她安排的。”
“这一箭数雕的毒计,不仅成功除掉了姜贵人,还差点把贵妃娘娘拖下水。嫔妾以前真不知道,安嫔娘娘的心思如此深沉!”
“还好柔常在聪慧,识破了她的阴谋。不然跟这样的人一起待在后宫,我真怕自己哪天被她害了。”
“……”
看到宫嫔们的议论,看到她们害怕的眼神,安嫔真的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陛下,您相信臣妾啊!陛下……”
帝王向来厌恶蛇蝎心肠的女子,安嫔上次无故掌掴沈知念,本就让他十分不满,如今又做出这样歹毒的事,已经耗尽了往日的情分。
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帝王懒得再听她狡辩,冰冷道:“安嫔谋害宫嫔,证据确凿,罪无可赦。即刻打入冷宫,赐死!”
安嫔从潜邸就伺候帝王,如果害死的只是一个普通贵人,被贬为末流答应就差不多了。就算被打入了冷宫,好歹也能保住一条命。
然而姜婉宁是姜皇后嫡亲的妹妹,镇国公最宠爱的小女儿,害死了她的罪名落到头上,安嫔绝不可能有活路。
“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您不能对臣妾这么绝情啊!陛下……”
安嫔被拖出去时,脸上满是惊恐,眼泪不停地涌了出来。
她被禁足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陛下,本以为等姜婉宁的事结束,她能找到机会向陛下求情,让陛下免了对她的惩罚。
等她得到了陛下的宠爱,一定要找机会弄死沈知念,看那个贱人还敢不敢在她面前猖狂!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只是坐在这里看了一会儿热闹,就变成了杀人凶手,还要因此丢了性命?!
是谁?!究竟是谁在害她?!
看着安嫔痛哭求饶的样子,沈知念眼底没有一丝动容。
她说过,她这个人小气得很,向来有仇必报!
而且安嫔对她动了杀心,她不弄死对方,等对方找到机会,就该弄死她了。
被拖着从沈知念身边经过时,接触到她冰冷的眼神,安嫔脑海里突然划过了一道惊雷!
是这个贱人!!!
她明白了,一定是这个贱人知道她动了杀心,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姜贵人的死嫁祸到了她头上!
可惜,安嫔狡辩的声音太吵了,负责执行此事的两个小太监,看到帝王眼底的厌恶,识趣地用帕子将她的嘴巴堵了起来。安嫔只能远远瞪着沈知念,不停地呜咽。
为了安抚镇国公府,帝王下旨,将姜婉宁追封为了姜妃,以妃位之礼,葬入妃陵。
帝王赐死了凶手,又给了如此大的恩宠,姜皇后彻底无话可说,只能咽下了满心苦楚:“……臣妾代婉宁和镇国公府,谢陛下隆恩!”
众人并不羡慕,就连最为善妒的柳贵妃,眼底也只有不屑之色。
人都死了,再大的恩宠也只是做给世人看的,有什么用?和皇后的这一局,她赢得彻彻底底!
柳贵妃看向沈知念时,目光温和了不少。
她向来不喜欢后宫的女人,因为她们都是跟她抢陛下的贱人!可今天若没有柔常在,她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姜皇后和镇国公府定会咬住此事不放,给她制造出极大的麻烦!
柳贵妃明白,上位者要赏罚分明,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为她冲锋陷阵。而且沈知念是她的人,在后宫的地位提升了,她的势力也会随之壮大。
最重要的是……能恶心到皇后!
想到这里,柳贵妃娇滴滴道:“陛下,今天的事能水落石出,柔常在功不可没!她还了臣妾清白,维护了后宫的安宁,当重赏啊!”
南宫玄羽对沈知念也十分满意,温声问道:“贵妃言之有理。柔常在,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这就是沈知念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目的,柳贵妃和姜皇后争斗得越凶,她才越能把水搅浑,渔翁得利!
不过面上,她却是一副谦卑又惶恐的样子:“回陛下,贵妃娘娘,嫔妾只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不敢居功,更不敢妄求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