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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听器里传出的声音让迈巴赫内的气氛愈发紧绷。

保镖硬着头皮看了眼后视镜,小心翼翼问:

“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薄文砚黑沉沉的眸子闪过阴郁,冷着声吩咐:

“让所有人都回来。”

听到这句,保镖忙不迭点头,通过对讲机传达命令。

薄文砚眯了眯眼,推开车门下去,头也不回地朝别墅方向走。

他身材高大,气势惊人,身披黑色长风衣宛如雄狮勃发,很快消失在保镖视野中。

此时别墅门口,梁娇依照绑匪吩咐戴上了眼罩,手心隐隐渗出冷汗,下意识把两个保险箱握紧。

没一会,似乎有人扯了扯她的衣服。

梁娇身子一僵,感觉到有只软软的小手牵住她,引领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凌乱脚步声传来,下一秒,她手中两个保险箱被人粗暴夺走!

梁娇脸色一变,急切道:

“小宝呢?你们收了钱,快把小宝还给我!”

梁娇下意识想掀开眼罩,却突然被人死死按住肩膀,放倒在地。

那人动作利落,迅速把她双手双脚全部捆住后,又用黑胶带封住她的嘴。

“不……唔唔!”

梁娇瞳孔一缩,顾不得疼痛,拼命挣扎起来,却根本无济于事。

很快,耳边传来小宝微弱嘶哑的哭声:

“麻麻……小巴巴……”

声音夹杂着恐惧惊慌,让梁娇心头一跳,反抗的更加剧烈了!不要命地使力挣脱,两个手腕都勒出深深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帮人渣!

竟然还要对小宝下手!

梁娇绝望地在心里暗骂,她真的太蠢了,竟然会相信一个绑匪的话!

小宝的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古怪的声音响起:

“有人……”

隔的不算近,因此梁娇并没有听得很清楚,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她只听到周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分钟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耳边寂静得可怕,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梁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小宝她,该不会……

想到最坏的结果,梁娇心里刺痛,脑袋变得空白。

不知过去多久,脚步声靠近。

没等梁娇反应,她手脚上的绳子就被人解开,眼罩和嘴上的胶布也随之扯了下来。

刺眼的光线骤然袭来,梁娇下意识眯了下眼睛,视野里出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薄文砚皱眉:

“受伤了?”

没想到来人是他,心如死灰的梁娇顿时一把抓住他手臂,猛地起身,一脸苍白急道:

“薄文砚!快去救小宝!”

她唇瓣白得可怕,起身就想找小宝,却被薄文砚一把勾住腰,男人不悦瞪她:

“急什么,小宝没事,你先管好自己再说。”

“什么?”

梁娇错愕。

不久她明明听见小宝的哭声,那帮人渣怎么可能放过她。

薄文砚冷静回:

“大概是没来得及动手,他们给小宝打完镇定剂就跑了。我已经派人护送小宝去医院了,警方会抓到他们的。”

梁娇听得更懵了。

但得知小宝没事,她总算能勉强放下心。

到这会,梁娇才发现薄文砚的不对劲。

衣服上沾了不少树枝划痕,连脸上都有淡淡痕迹,还有满是泥土的高级皮鞋……

比起往日的矜贵,眼下的薄文砚简直称得上狼狈。

梁娇抿了抿唇,压下诸多复杂情绪,转身查看四周的环境。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是一间地下室,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头顶刺眼的白炽灯散发光亮。

不远处有一张破败的小床,左边连接着往上去的台阶,右边摆放着一排监控设备,足足有几十个镜头之多。

只是此刻那些监控设备全都失灵黑屏了,看不到任何画面。

难怪她还没进门,绑匪就熟知了他们这边的动向。

梁娇心里惦记着小宝,在警方那做完简单的笔录后,立马拽着薄文砚上了车,焦急催促:

“小宝在那个医院,快带我去!”

她才三岁,过量的镇定剂说不定会给她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梁娇想想就心慌不止,小脸又白了。

见状,薄文砚眉头皱得更深,一把摁住女人肩膀,让她安心坐在副驾驶。

“别动。”

男人不耐吐出两个字,满是命令的口吻。

梁娇愣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薄文砚翻出药膏,抓住女人的手开始给伤口上药。

手腕处的勒痕又红又肿,再加上梁娇之前挣扎得太过激烈,有些地方甚至冒出血珠。

薄文砚神色不愉,讥讽道:

“蠢不蠢,跑不掉不会大声喊救命吗?”

梁娇痛的闷声一声,眼泪汪汪地响起,男人在她身上放了窃听器。

来之前,薄文砚特意叮嘱了好几次,让她遇到突发情况立马想办法通知。

梁娇张了张嘴,郁闷得说不出话。

当时就记着小宝了,哪还有闲工夫管其他的事。

薄文砚上完药,又用纱布帮她包扎起来,才开车前往医院。

到病房时小宝已经睡着了,只是眼眶红红的,显然哭过,看着好不可怜。

梁娇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小脸蛋,又庆幸又后怕,最后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好在小宝没事,不然她真的要发疯。

这是她的女儿,即便没有血缘关系,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早已把她当成亲人看待。

梁娇爱怜地亲了亲小宝额头,恋恋不舍好半天,才轻手轻脚出去,打算等她醒了再过来。

趁着这个空档,梁娇立马去找小宝之前的主治医师。

他沉吟片刻,开口:

“那些镇定剂量很少,不会影响小宝的身体。只是小宝毕竟是个患有自闭症的特殊儿童,内心本就比一般人敏感脆弱,这次遇到这样的事,以后怕是会留下不少阴影……”

梁娇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她嘴唇颤动:

“……医生,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主治医师叹了口气,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薄文砚,缓缓道:

“父母对于孩子而言是很重要的,梁小姐,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小宝虽然才三岁,又是个自闭症儿童,但她十分敏感早熟。经过观察,我发现她会无意识通过某种行为来讨好别人,这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冒昧问一下,你们平常是不是经常在孩子面前争执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