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发走这些上门的女人们,陈翠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
不止刘家坪村子里的人需要应酬,初二去陈家沟走亲戚的时候,还有不少不请自来的客人。
陈家的族长和族老们把长平兄弟叫过去说话吃酒,陈翠则又被一堆妇人包围。
来人跟她都是一个庄子上的,都沾亲带故,说起来不是长辈就是平辈,她只能打起精神应酬。
鉴于在老家的这些经历,陈翠迫不及待的想回府城,大年初四就带着一家人返程了。
在府城,她需要走动的只有张若梅和邹先生,这两个人相处起来都比较舒服自在,不需要违心的应酬,之后就可以关上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不过,大过年的,也不可能真的闷在家里,书院放假,邹先生那里也是等到正月二十再开学,所以陈翠就带他们去逛逛。
年下里,府城比往日更加热闹,各类铺子就不说了,街上的小摊小贩都比平时要多,还有各种形式的表演,很是能吸引人的眼球。
像是耍剑、倒立、走绳索、顶杆、顶碗、耍酒坛的,应有尽有,围观的人很多。
有爱热闹的岁岁在,陈翠一家人自然也都围上去观看,很快就被精彩的表演所吸引。
也就这个时候,这三个儿子才像个少年人,流露出年轻人该有的好奇与兴奋。
岁岁看到这些,更是激动的不行,一个劲的大声叫好,后面给赏钱的时候,更是把自己手上的铜板都丢了进去。
等到接下来再看到东西想买的时候,这丫头就傻眼了,她带的钱已经花完了!
出门前陈翠就说了,除了学习用品和必需品以外,其他看中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零用钱买。
岁岁一个月零用钱只有五十文,因为她经常让小满帮着买零嘴和一些小玩意,基本都是月光。
今天出门前她把自己仅剩的二十几个铜板都带上了,现在已经没了,又不能找娘要钱,那咋办?
找哥哥付账啊!
她有仨哥哥呢,不过她打算找大哥,二哥跟小哥零用钱也不多,没比她强到哪去,而且他们也没大哥大方。
以前她也有向大哥求救的时候,大哥不仅给钱痛快,还会为她保密,不会透露给娘知道,免得娘说她。
长平如今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零用钱,平时买笔墨纸砚都属于公共支出,不会用他们的零用钱,他平时也没什么额外的花销,这些钱大部分就都攒了下来。
岁岁扯了扯长平的袖子,指了指她看中的一个小玩意,小声道:“大哥,我钱花完了 ,你能不能……”
说着,她还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小脸上满是期盼。
长平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随即就付钱给她买了下来。
等家里其他几个人知道的时候,岁岁的新玩具已经到手了。
她喜滋滋的把玩着,甜甜的跟大哥道谢。
还是大哥最好,要是二哥跟小哥,说不定还要逗她几句才磨磨蹭蹭的掏钱,哪像大哥这么利索,嘿嘿!
孩子们的小动作陈翠自然看在眼里,她也没有多加理会。
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加强对岁岁的财商教育,她挣的钱,有不少都是给这丫头准备的,要是她没这个能力守住,心里没个盘算,给她再多钱也是白搭啊!
府学开学之前,长平有两个同窗来家里拜访,按照礼节,自然要先去见过陈翠这个长辈。
这两个秀才都很年轻,一个姓周,一个姓王,都跟长平差不多大,所以几人才能说到一块去。
以前长平在县城和府城的书院读书的时候,虽然也有交好的伙伴,可是能相互到家里拜访的却很少,多半都是在翻泛泛之交。
按他自己说,进了府学之后,像是跨入了求学的另一个阶段,所见到的人都是秀才。
能取得功名,要么是有天分,要么是足够努力,或者是二者皆有之。
大家能聚集在府学这个地方,相互之间的共性更多,也更容易找到投契的伙伴。
陈翠明白了,他其实就是嫌弃之前的同窗良莠不齐,不像是府学里的人都那么上进而已。
长安和长富这俩人倒不似他们大哥这般,只是一路走来他们哥俩都在一起读书,彼此就是对方的同窗伙伴,跟其他人的联系就不是那么紧密,也少有能来家里拜访的同窗。
她心下暗叹,他们几个这些年好像只顾着读书,不善交际,有些孤僻了,也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
陈翠没几个朋友,这些家里的事也只能跟张若梅发发牢骚,对方倒是不以为意。
“你瞧瞧那些后来有出息的,有几个整天呼朋唤友的,有能耐的人多半有自己的主意。”
张若梅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不是我自夸哈,我们家老爷读书的时候也是经常独来独往,少有交心的人,可等他会试考中之后,就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如今虽然他们分散在各地为官,但是却经常有书信往来,情谊深厚。”
见陈翠若有所思,张若梅接着道:“我跟你说,男子们跟咱们妇人不同,他们平日里不像咱们这般爱絮叨,没那么多话要说,如今几个孩子正是该用功的时候,专心读书没什么错,等到功成名就了,自然会有自己的圈子,你不用担心!”
陈翠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优秀的人会相互吸引,当他们到达一定层次的时候,自然会有实力相当的人做朋友,如今还在奋斗的路上,集中精力读书也没什么错!
接着,陈翠又跟张若梅汇报了一些关于工坊的事。
如今工坊里在做的,是火锅底料,这些底料不止放在火锅店里用,还单独出售,方便顾客自己在家涮锅。
这么做也是为了薄利多销,火锅店的生意早就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虽然碍于蜀王府的名头,没人敢明晃晃的使坏,可背后也有不少人做小动作。
辣椒已经被陈翠拿出来种了好几年了,就算是防范的再严实,它们也终究是要长在天底下的,不可能永远的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