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敏推开李子木的办公室的门先探进脑袋笑嘻嘻的看着李子木说:“头儿,今天怎么没有忍住呢?”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就往外走。刘思敏见李子木要走,一把推开门进来轻轻的推了李子木一下,温柔中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坐下!给妹妹说说是怎么回事?”
“嗨!我今天马屁没有拍好,拍到马腿上去。”李子木说着一下坐到椅子上,心有不甘看着刘思敏。
刘思敏笑着说:“吔吔!吔!你还拍马屁啊?”
刘思敏说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见刘思敏那个样子就想笑,但他忍住了,故意说:“这下你高兴了吧!我这个科长也当不了几天了,你们几个就可以来坐这个位置了。”
刘思敏像是不认识李子木似的紧紧的盯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望着李子木轻轻的说:“哥,是不是好事做了不讨好了?”
“唉!我看到他在这中间的难处就想帮他一把,哪想到他竟然怪我没有先给他汇报,认为我不该那样做。你说我这是不是顶着碓窝耍狮子费力不讨好啊?”
刘思敏轻轻的笑了笑说:“你这人啊!就是爱帮忙,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热心肠。头儿,我们那几天就在议论这件事,当时我们几个就认为你帮了忙不一定有好结果,相反会两头不讨好两头受气的。”
“唉!小妹,我难啊!”李子木垂头丧气的看着刘思敏。
“有什么难的?如果是我的话就直接拒绝,那像你这样考虑那么多,又要面面俱到?不如直接拒绝谁也拿你没有办法。”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刘思敏:“我怎么拒绝?”
“你呀!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面面俱到,所有的事情都想做好,其实那是不可能的。就拿他们这事来说,他们本来是要整你的,出了事后领导找到你,如果是我的话就直接说,他们和我有矛盾,我不便于接触这事,不就一推了之吗?可你倒好不但不推脱,反而积极出谋划策,这下好了把自己整难起了吗?头儿,你后面还会更难的,曾厂长还没有开始行动,如果他开始行动了,根据我的判断,曾厂长是不会轻易放过黄贵族的,那时你就更难了,你真的是两边受气两边不讨好。”
李子木笑了笑轻轻的说:“还真没看出啊!你这个平时嘻嘻哈哈,好像没心没肺的假小子,竟然思考了那么多东西。你呀!这充分说明你平时是故意那样装的,你其实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刘思敏笑了笑说:“哥,你不能那样说我,我是看你好心好意诚心帮忙结果却没有落一个好,我是看你难受才这样说的。”
“唉!小妹妹,谢谢你了!我这个人不管以前在部队还是转业到地方来,我始终觉得要对任何人都做到问心无愧,哪怕这个人再对不起我,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我能做得到我就尽力去帮助。我绝不会在人家有难的时候落井下石,最多就是不帮你不替你说好话,你自己凭命运凭本事,这就是我的为人准则。”
“头儿,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像你这样了。黄贵族虽然是我们宣传科的人,但他这些事情应该归保卫科和监委去处理,可现在成了宣传科牵头在抓一样。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书记应该用办公室的人,不应该用宣传科的人。你这样做了不但狗咬老鼠劳而无功,还会招致办公室的人的怨恨和不满。”
“思敏,这件事情我是这样在想,我想熊书记可能是这样考虑的,黄贵族是我们宣传科的人,许先芝和黄贵族又是因为对我的事而发生的,所以,书记就要我出面协调处理。”
“你呀!……”刘思敏才开始说,监委马书记一下推门进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刘思敏,那样子好像有什么新发现。
李子木看到马书记那个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和刘思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李子木想到这里不高兴的说:“马书记,你老人家就不要那个样子看我们?我们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马书记尴尬的笑了笑:“老弟,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们在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我进来就打搅你们了。”
李子木觉得马书记的话词不达意,但他也不能再继续说马书记了,就问道:“马书记,你有事吗?”
“子木,我把材料都给熊书记送过去了。”
“马书记,你们还没有找黄贵族谈话是不是?”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马书记。
“我们还没有找他谈话,我们只找了他的情妇吴昌英。”
“马书记,那你们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找黄贵族和许先芝了。”
“子木,我们不找他们两个都行了,他们在派出所说的就能定性了。现在又有了黄贵族的情妇吴昌英的口供,是完全可以定性处理的。但为了完善材料,也为了办成一个铁案,我们必须要找他们谈话。”
李子木本想问问马书记后面怎么处理黄贵族的,但刘思敏在场他就没有问。
马书记看了刘思敏一眼后对李子木说:“子木,曾厂长回来了,他要听我们两个的汇报。”
“曾厂长要听汇报?”李子木惊诧的看着马书记:“我又没有经办案子他听我什么汇报?”
“子木,你虽然没有经手这件事,但你清楚这件事,而且你还做了一些有关的工作,而且我已经给曾厂长说了明天上午给他汇报,我就是来给你说这件事的,没想到打断了你们谈工作。”马书记说后双手抱拳向李子木和刘思敏作揖后就走了。
刘思敏吐了一下舌头说:“这个曰夫子就是不同。”
“小姐,曰夫子给我提供了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刘思敏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要我和马书记一块去汇报,这说明曾厂长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可以说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的掌控监督之下。”
刘思敏想了想说:“有可能!”
“小妹妹,这不是有可能而且完全是真的。所以我要你们平时注意一下影响,你们总是嘻嘻哈哈无所谓,现在想起来都非常后怕。”李子木嘴里虽然和刘思敏在说话,但他心里却在想曾东厂长要他去汇报工作的事,自己要汇报什么呢?
第二天早交班会后,马书记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对他说:“子木,走!我们到曾厂长那里去!”
李子木和马书记一块来到曾厂长办公室。曾局长笑着说:“子木,这两天辛苦了啊!”
李子木清楚曾厂长话中有话,轻轻的笑了笑说:“要说辛苦还是抗洪救灾一线的领导和同志辛苦。”
“你也还是辛苦嘛!跑上跑下的。”曾厂长说后眼神怪怪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诚恳的说:“曾厂长,说句心里话,我这人不想当领导情,当领导……”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厂长就一下打断他:“你不想当领导还是……”曾厂长说半句留半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眼神好像要看穿李子木的五脏六腑一样。
“曾厂长,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当秘书的时候好。”
“哦!现在是领导了反而不好?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当领导不好的,你说说看怎么不好了?”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你说实话,你是巴山钢铁厂的老大,你觉得你轻松自在不?”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子木,如果从某个角度来说当领导的真是不轻松也不自在。首先要承担责任,分管的这片天地所有的一切都要考虑到,这的确不轻松。既然是领导了那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不能像普通群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了领导就连吃饭喝水都要小心翼翼,不然的话会留下话柄,这样看来当领导的确是不自在。正因为有这么多不轻松不自在才要我们出来干,如果都不想出来干,这工作怎么能完成呢?你是当过兵的人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些道理你比我懂。那么我们回头看看我们自己做的事又怎么样呢?子木科长,你这几天工作如何呢?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
李子木一下明白过来,曾厂长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为最后的话做的铺垫,他的主要目的还是针对我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曾厂长,我清楚你说的什么,我正要向你汇报。宣传科的工作我就不汇报了,你是清楚的,我就汇报一下不是宣传科的工作的情况。曾厂长,我前面说的我宁愿继续当秘书也不想当这个什么领导的话,就是指的不是我们正式工作的工作。我们宣传科正式工作是按部就班,轻车熟路推着走就行了,可是那些额外的工作却不是这样了,既费时间还费脑力,稍不注意稍不留神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费力不讨好。所以,想起这些事我宁愿不当这个领导,这样对我最好。”
曾厂长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不是干得很好吗?怎么会有这种感叹呢?”
“曾厂长,你们是领导,你们分配安排给我的工作,你说我可不可以推辞说不干?曾厂长,不是有句话说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吗?你们当领导的安排的工作我敢不去做吗?你们分配的任务我敢不去完成吗?”
曾厂长笑了笑说:“那你完成得如何呢?”
“唉!不尽如人意啊!”
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此话怎讲?”
“曾厂长,我真没想到我们这个单位的人际关系这么复杂,遇到事情真的不好处理,既要考虑到事情本身的复杂性,又要考虑到这事情牵涉到的各种关系,如果稍微不慎就把自己整套起了,使自己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的受气包。”
“子木同志,你不要光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具体点。”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曾厂长,说句心里话,我真的不想介入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情,这两个人设计想害我整我……”
马书记点了点头打断李子木说:“曾厂长,我已经看了派出所的审问材料,黄贵族和许先芝的确想整李子木。”
曾厂长瞪着眼睛说:“他们既然都要整你害你了,你还那么积极的跑上跑下的?”
“唉!曾厂长,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安排的工作我敢说半个不字吗?何况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黄贵族又是宣传科的人,我又是宣传科的头,我能不去理这件事情吗?曾厂长,我如果不去处理你们领导又会批评我,说你部门出了事你怎么不去处理?曾厂长,想起这些觉得的确很难啊!”
曾厂长笑着说:“那你现在处理得怎么样呢?”
李子木觉得曾厂长这话好像有所指,自己怎么能去处理呢?这些事应该由监委马书记牵头处理才好,况且马书记已经在处理了,曾厂长不是不知道,那曾厂长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李子木觉得曾厂长那话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如果自己跳进那个坑里,曾厂长会狠狠的克自己一顿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曾厂长,这事情不是监委马书记他们在处理吗?你怎么问我处理的怎么样呢?”
李子木心里暗暗高兴,马书记这个实在人无意中帮了自己的大忙,马书记正在查就不需要自己解释了。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马书记就接着说:“曾厂长,我们正在调查,还没有结果。”
曾厂长朝马书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说,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的“曰”劲又犯了,很认真的说:“曾厂长,我汇报完了你再作指示。”
曾厂长看着李子木苦笑了一下,无奈的对马书记说:“你说吧!”
李子木非常感谢马书记,他来的时候认为一定是马书记汇报完以后,曾厂长才会问他一些具体问题的,哪想到一开始曾厂长就要李子木先说,而是让马书记在旁边当听众。李子木和曾厂长有些话又没有明说,两人明白是说的什么。但马书记犹如坠入云里雾里,不明白李子木和曾厂长说的什么。马书记本来以为自己先汇报的,结果却是李子木和曾厂长在说,仿佛他不存在一样,马书记心里很不舒服。现在好不容易轮到他说了,他岂能轻易放弃?
曾厂长觉得马书记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又不能跟马书记明说,只好让马书记说。
马书记就从找李子木谈话说起,他把自己对李子木的怀疑,认真看了派出所的询问记录后,以及他向李子木道歉的事都说了,他不但说的详细而且也很具体,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面面具到。马书记在汇报的时候,曾厂长并没有认真的听,而是拿着指甲刀修剪指甲。
马书记看到曾厂长在修剪指甲就停下来不说了,愣愣的看着曾厂长。
曾厂长一边磨指甲一边说:“马书记,你说完了?”
“我还没有呢!”
“那你没有说就继续说呀!我们都等着的!”
马书记尴尬的笑了笑说:“曾厂长,其他人都调查了解了,情况已经清楚了。从现有的情况来看,是完全可以对黄贵族给予处罚了。为了把这件事情办成铁案,我们还要专门找黄贵族和许先芝好好的谈谈。”
“那你们监委的意见是怎么处理黄贵族呢?”曾厂长说着收起指甲刀对马书记说。
“曾厂长,黄贵族的事按照法律规定他已经犯了重婚罪,且后果严重影响极坏,是要严肃处理。”
曾东厂长紧紧的盯着马书记:“怎么严肃法?”
“第一,送交法院审理,当然这要许先芝提出控告才行。第二开除黄贵族的组织和公职。第三向全厂通报。”马书记说后望着曾厂长。
曾厂长说:“马书记,你做的很好,你就下去准备吧!”
马书记立即往外走,李子木站起来也准备跟着他走。
曾厂长却说:“子木,你不要着急走呢!”
李子木只好留下来。
曾厂长笑着说:“子木,你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走什么?”
“曾厂长,我现在是顶着碓窝耍狮子,又费力又不好看。”
曾厂长笑着说:“你那是为了争表现嘛!”
李子木望着曾厂长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曾厂长却说:“子木,不是我说你,这是你自己……”曾厂长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说句心里话,我从心里非常反感黄贵族和许先芝的,奈何我被你们推到这个位置上,我就不得不勉为其难了。曾厂长,说到这里,我非常感谢你和熊书记对我的信任,在工作上对我的指导,在生活上给予我的帮助和关怀。你们是有恩于我的人,没有办法报答你们,唯有努力工作。”
曾厂长笑了笑说:“子木,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
“曾厂长,我如果说错了你不要怪我啊!”李子木说后笑嘻嘻的看着曾厂长。
曾厂长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子木,我发现你好像变了呢!”
“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曾东厂长。
“子木,你平时是一个开心果快人快语的,今天怎么啦?说话怎么不痛快了。把你心里想的,甚至是听到的你都说出来。”
李子木望着曾厂长,心想我是说好的还是不说好的?
李子木有些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