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因后悔而产生的悔恨，差点淹没了王凡。
也正是因为如此。
王凡竟然想要伸手去帮助，那只想要艰难爬行到，自己的幼崽残骸身边的妖兽。
但就在王凡举起手来，想要用法力，将妖兽托运过去时。
一道身影的出现，阻止了他。
是系统。
淡金色的身影，伸手抓住了王凡举起的右手。
对着王凡摇了摇头。
王凡有些恍惚，然后愣了一下。
“为什么。”王凡虽然，在系统出现的那一刻，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但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看下去你就知道了。”系统没有给多的解释，而是让王凡安静的看下去。
王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系统那副就算你问了，我也懒得回答你的样子，让王凡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在流逝。
而那只重伤的妖兽，也在慢慢的接近着，自己想去的位置。
王凡不明白，为什么妖兽不停下来，治疗自己。
要知道，这可是它的老巢，怎么可能没有能恢复自己伤势的灵药。
哪怕没有灵药，以妖兽的自愈能力，配合上妖兽自己的疗伤。
完全可以用一些时间，来恢复伤势，保住性命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你要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如此艰难的爬行。
王凡不能理解。
哪怕是系统强行让王凡，看下去，王凡也不能理解。
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为什么还能这样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呢。
王凡，完全无法理解。
然而王凡，此刻根本无法理解系统的用意。
现在的王凡，依然是我行我素。
始终只会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才是最正确的。
别人的事情，只要不是按照我王凡的意愿去做，那它就是错的。
这种感觉。
就连王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只有身为旁观者的系统，看的一清二楚。
因此，如果不是恰好遇见这种事情的话。
王凡的这种自认为自己永远是最正确的下意识，系统估计还要废些手断，才能让他意识到。
但现在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只要看到最后。
一切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只不过，最后会牺牲一只无关紧要的妖兽性命罢了。
这样微小的牺牲，对能够让王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说。
系统表示，这绝对是一次打成狗。
至于死去的妖兽？
呵。
蝼蚁罢了。
哦，不。
是有着一次性利用价值的蝼蚁。
回到现实。
妖兽已经油尽灯枯了。
但幸运的是，在它如此搏命的情况下，它终于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幼崽牺牲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王凡长疏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还有的救。”
“只要。。。。。。”
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悲鸣的长啸，响彻云霄。
“呜。”
悲鸣之声的响起，让王凡猝不及防。
也同样，让王凡重新认识到了，什么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悲鸣之声，从响彻云霄开始，逐渐走向落寞。
以至于到最后的悲鸣之声，已经低不可闻了。
但与之相反的则是妖兽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开始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直到悲鸣之声的彻底消失，妖兽眼中光芒，达到了最高。
然后就当王凡以为，妖兽已经恢复斗志，要为自己疗伤之时。
妖兽眼中的光芒，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开始黯淡了下来。
直至彻底消失。
而随着妖兽眼中光芒的散去，妖兽那仅存的薄弱不堪生命力，也彻底的散去了。
王凡愣在了原地。
他不明白，为什么妖兽会这样死去。
为什么妖兽还要在临死前，对他投来感激的眼神。
是的。
妖兽临死前，眼中光芒散去的那一刻，它对王凡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然后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离开的。
“为什么。”王凡愣在原点，泪水不知为何的流淌了下来。
“你说为什么啊。”
王凡看着自己身旁金色的身影。
“明明我才是导致它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它还会再临死之前的用，那种充满感谢的眼神，望向我呢。”
“为什么啊。”王凡崩溃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会这么脆弱。
脆弱到，只是一个眼神，便能轻而易举的被击溃。
崩溃了的王凡，双手紧紧的拽住系统的衣领，嘴中，不断重复着:“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害死你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你还能用那种眼神，看向我呢。”
“为什么啊。”
系统没有回答。
她知道，现在的王凡，需要的不是回答和安慰。
而是发泄。
彻彻底底的发泄。
而最好的发泄人，也只能是自己。
同体同命的自己。
——————
王凡发泄的很彻底。
很彻底。
不知发泄了多长时间。
直到最后累的睡了过去。
“他真的很累了。”金色身影的系统，自语道。
似乎是说给王凡听，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人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我们唯一能知道的。
只是，随着外面天色的逐渐黯淡，系统那浑身金色刺眼的光芒，也逐渐变成了柔和黯淡的光芒。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孩子。”
——————
阳光初升，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昏睡中的王凡，在被这刺眼的眼光照耀下，也逐渐有了反应。
踉踉跄跄的从床上醒来。
迷迷糊糊的状态，让王凡有些恍惚。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自己在晕倒前，貌似好像是躺在地上的吧。
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出现在床上。
而且为什么自己的身边会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啊。
是的。
正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王凡。
在试图寻找，周围有什么线索的时。
发现了两个一直趴在床边，盯着自己看的陌生人。
一男一女的陌生人。
emmmmm。
这种场面，好像有点糟糕啊。
王凡在心里想到。
其实，这tm何止是有点糟糕。
简直是尴尬到爆炸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