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先带着去了杂物间,打开总电闸看了眼水费电费的耗量,确保没人。
扭头一看秋本千鹤正双手紧握伯莱塔,而枪口却坚定地对准了一个平平无奇完全不能藏人的储物柜,下一秒又对准桌子底下。
“你这是做什么?”
“哎呀,最近刷小视频看到某个电视剧里的人就这么举枪的,我也想试一下。”
真好玩。
“不要尽跟白痴学。”
“……”
于是下一秒琴酒什么动作,秋本千鹤跟着在后面做什么动作,琴酒抬手把一楼的灯全部打开,秋本千鹤也跟着把手放在开关上,吧唧一声,关上。
“……你在干什么?”
“当然学你这个聪明蛋呐。”
“……”
在黑暗的视角下,两人什么也看不清,但琴酒还是能就着她放在开关下的手,再次开了灯。
虽然只有一秒的接触,但秋本千鹤还是摩擦了下手背的余温,“你又偷偷摸我的手。”
“没有。”
“那你大大方方摸就是了,我又不是不愿意。”
琴酒直接迈着他那傲人的大长腿三两步就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往一楼的拐角处走去。
秋本千鹤小跑追上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这座欧式建筑的装修风格。
她其实真的没什么记忆,所以不敢想象自己居然真在这种城堡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她的人生价值观真的不会有一点扭曲吗?
很容易一个意志不坚定就走向资本家的爱巢。
她是不知道安娜有没有被潜移默化,反正秋本千鹤觉得至少自己现在是被改变的了。
毕竟谁家好人会手里拿着把伯莱塔准备枪杀流浪汉的啊!!!!顶多报警扭送派出所好吧!!!
不过还好真的没有什么流浪汉住在这里,虽然外面的花园有些杂乱,但是城堡里面还是很整洁,特别是打开灯后,更加的富丽堂皇,更加的让秋本千鹤自我怀疑当年真的没有当资本家的走狗吗?
然后对上琴酒俯视而来的眼神,秋本千鹤突然想到了那一句,“资本家的走狗。”
嘶…………
琴酒走到了一个电梯前。
“这还有现代化工具呢。”秋本千鹤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有钱人设计出来的玩意,多走一个楼梯都费劲。
再看着跟周边装修风格极其不符,刚想吐槽乌丸莲耶什么审美,就听琴酒说了一句,“你要求装的。”
“啊,不愧是我。”
真是太知道我这个懒人想要什么东西了。
琴酒熟练的摁了三楼。
“这是先去我房间?”
“嗯。”
虽然她更好奇的是琴酒的房间在哪,所以她也就这么问了,“那你住哪?”
“一楼。”
一楼一般是佣人住的房间,琴酒他像佣人吗?
再说了,能有这么小的佣人吗?
招童工不违法吗?这要是国外我们另当别论。
毕竟咱们新中国是没有奴隶的!
电梯出来后的拐角处就是以前安娜的房间,门口还贴心的用英文挂了个牌子,翻译成汉语大概意思是,“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秋本千鹤不禁绝望,这特么不仅仅是资本家的走狗这么简单的事了,这特么还是个拥护皇权的封建余孽啊!!!
琴酒站在秋本千鹤身后,没有擅作主张推开门,她知道,这门得是她自己开。
而推开门,那种记忆涌入脑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头疼剧烈什么的也没有,一点要想起来的征兆也完全没有,只能闻到房间里淡淡的霉味。
“是不是你得打扫一下,干净点,我才能想起来啊,一股霉味我能想起个嘚!”秋本千鹤扭头转向琴酒把自己想不起来的责任全部推给了霉味。
“…………”
话是这么说,但一个愿意干活的也没有,前者虽不说养尊处优但也是爬到了上位者的资本主义怎么可能再低下高贵的头颅去干粗活,而后者就是单纯的好吃懒做,啥也不想干。
沉默了良久,秋本千鹤率先妥协,“打扫下吧,不然晚上住哪?”
“我订了酒店。”
“好的,住酒店!”
既然琴酒都考虑过了,秋本千鹤也就不考虑别的了,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准备搜刮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宝贵的遗产,比如财宝比如金银珠宝什么的。
呲溜。
琴酒直接绕过站在房间中央正在思考先搜刮衣柜还是床头柜的秋本千鹤,径直走向窗户前,他抓住陈旧的窗帘一角,手臂轻轻一挥,厚重的窗帘被缓缓拉开,阳光顿时照进了有些昏暗的房间里。
秋本千鹤忍不住回头看他,见琴酒又把整扇窗户完全推开,一股清新的微风顿时涌了进来,驱散了房间里的一些霉味。
而琴酒的头发也在风中随意摇曳着,此情此景,秋本千鹤都忍不住问道,“你头发不打结吗?”
永远的气氛破坏者。
琴酒双手抱胸靠在窗户口,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这个房间有点太压抑了。
他下意识想摸烟,却发现自己连打火机都没有带,只能注视着秋本千鹤的一举一动,看她每次发现个东西就跟找到了新大陆一般发出惊叹的声音。
感觉不是来找记忆的,是来抄家的。
“别忘了你的正事。”琴酒好意提醒道。
“记忆这种东西全靠缘分,但是眼前的金银首饰可是现成的财富啊。再说了,你不是要去看FbI有没有真死了人吗,咋没见你这么积极。”
琴酒冷笑一声,看了眼时间突然催促道,“那你赶紧吧,下午我得出去一趟。”
“你还真去啊!”秋本千鹤立马从衣柜里窜出个脑袋来,不可置信的望向琴酒,见他已经作势要离开这里,秋本千鹤只能赶紧爬出衣柜,想追上去。
琴酒还是比她先一步的离开了房间,而望着琴酒的背影,秋本千鹤突然感觉胸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就像是气泡水在瓶中轻轻摇晃,咕噜咕噜作响。
好像她当时就站在这个位置正在跟谁争论着,周围都是自己情绪激动的声音,一句句在耳边回响。
“琴酒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组织是什么?”
“原来这些年,你一直背着我在杀人?”
“为什么要隐瞒我?你还不如一直欺骗我,这样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们之间从此了断,你要做什么,我以后绝不过问。”
秋本千鹤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试图想再想起点什么,却只能看到琴酒捂着被子弹打中的伤口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走的每一步,都有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当时她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而那个长相还有些清秀的少年再也没有回头就这么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但此刻秋本千鹤是被十年后的琴酒所晃醒,她望着眼前的人感觉跟记忆里过去的琴酒重叠在一起。
仿佛跨越时空,终于喊出了她那天未曾宣之于口的话,“你别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