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别墅里,张卫军难得在家休息,张若初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
“爸,你快看!”张若初压低声音,语气里却难掩兴奋,将手机递到张卫军面前,“我就说她最近不对劲,经常背着你偷偷摸摸打电话,原来是背着你在外面偷人!”
张卫军原本还带着些许醉意的脸上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冰水,酒醒了大半。
他一把夺过手机,照片上,洛青霞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两人脸上都带着泪痕,看起来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张卫军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颤抖着手拨通了洛青霞的电话,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和朋友喝咖啡,怎么了?”洛青霞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掩盖不住一丝慌乱。
“和朋友喝咖啡?和朋友喝咖啡需要抱在一起哭成那样吗?!”张卫军怒吼道,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碎。
洛青霞沉默了几秒,语气也冷了下来,“张卫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张卫军猛地站起身,因为愤怒,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洛青霞,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张卫军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摔在沙发上,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回到家,洛青霞看到的是醉醺醺躺在沙发上的张卫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她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将她从深渊里拉了出来,给了她一个家,可是如今,却因为一张照片,让她觉得如此陌生。
“哟,这是见野男人回来了啊?”楼上传来张若初尖酸刻薄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张卫军听到声音,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站在玄关处的洛青霞,顿时红了眼眶,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洛青霞的鼻子,声音哽咽,“洛青霞,我自问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洛青霞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依靠的男人,如今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诉着,心中满是苦涩,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爱我?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相信若初的话,就不会这样质问我!”洛青霞的眼眶也红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努力扮演好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却没想到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丈夫的不信任和继女的羞辱。
“我……”张卫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洛青霞打断,“够了,张卫军,我累了,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洛青霞不再理会张卫军,转身回了房间,留下张卫军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无助和绝望。
张若初不甘心父亲就这样放过洛青霞,她跺了跺脚,踩着拖鞋“噔噔噔”地下楼,走到张卫军身边,带着哭腔撒娇道:“爸,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怎么还对她留情。”
“你看看她,这些年仗着你对她的宠爱,在家里作威作福,现在还敢做出这种事,你要是再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的要骑到你头上去了!”
张卫军猛地抬起头,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却迸发出凌厉的光芒,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张若初倒退了一步,手中的手机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住口,谁都有资格说她,你张若初没资格。”张卫军暴怒,指着张若初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张若初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生气,一时间愣在原地,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张卫军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若初,这些事本不愿告诉你,你洛姨害怕你有心理负担,可是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懂事,对你洛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张卫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当年,你还在上小学,你妈妈因为一场意外离开了我们,我整天忙于工作,根本无暇照顾你,是你洛姨,她不顾世俗的眼光,毅然决然地嫁给了我,承担起了照顾你的责任。”
张卫军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转过身,看着张若初,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她为了你,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你知道吗?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她有多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可是为了你,她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
张若初震惊地看着张卫军,她从未想过,那个一直对她冷冰冰的继母,竟然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后来,你弟弟出生了,你洛姨对你更是视如己出,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因为你不懂事去酒吧被流氓骚扰,她气急攻心早产,差点就一尸两命,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吗?”
张卫军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他走到张若初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眶通红,“若初,你洛姨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好一点?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
张若初被张卫军的话震慑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张卫军刚才说的话,那些她从未了解过的过去,那些她从未体会过的母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本想挑拨继母与父亲的关系,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将了一军,心里百味杂陈。
张若初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是啊,这么多年来,洛青霞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一直嫉妒洛青霞,嫉妒她拥有父亲的爱,嫉妒她拥有幸福的家庭,所以她才会处处针对她,想要把她赶出这个家。
可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洛青霞不是破坏她家庭的第三者,而是拯救她和她父亲的天使。
而她,才是那个最不懂事,最应该被谴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