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文抬眸看了她一眼,言语冰冷:“杀了!”
“啊!”贾蓉蓉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将他杀了?”
“不然呢?”陈柏文轻嗤,“难道等着他再寻了机会来报复你?”
贾蓉蓉一时语塞。
过了半晌,才喃喃道:“可若是让人知道.....杀人可是犯法的.....”
陈柏文看着她,冷哼一声。
“你倒是心肠好,被人欺负了两次,竟还想着他死得冤。你当京城是洋州呢,你记住了,京城这种地方,若不心狠手辣,哪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蓉蓉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道:“可是.....那是一条人命.....”
陈柏文冷冷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改不了心软的毛病,不如回洋州,免得在这里不小心丢了小命!”
贾蓉蓉垂下眼眸。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其实那日她被温安压在身下的时候,她也动了杀心,恨不得自己如同陆玲珑那般有武功傍身,最起码不会任人欺辱。
只可惜她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蚍蜉撼树。
若不是陈柏文恰巧路过,有心留意,她若真的遭了温安的道,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求着他娶了自己,要么一条白绫了此残生。
依着她的性子,又怎甘心嫁给侮辱自己的人,她大抵会选择第二种。
“我听说你是因为开了间胭脂铺子,没有找到好的胭脂口脂,这才着了温安的道?”他凉声问。
贾蓉蓉点了点头:“原本是想从温家进货的,但九王爷将他们的铺子抄了,我看了几家作坊的货,都不太满意,正好母亲从外面听到了那家作坊货很好,便约了在客栈见面,原本接洽的是个女子,但突然就变成了温安。”
陈柏文道:“你不是见过温安吗?怎么还能认错?”
陈柏文说着话的时候,言语是有些不屑的,明明知道那人是她的仇人,这个女人竟还能上当。
贾蓉蓉自然听出了他言语间的讽刺,红着脸道:“那日是晚上,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后来又因为害怕,不敢看。”
陈柏文白了她一眼,又道:“与其从别人那里进货,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开个作坊?”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贾蓉蓉却苦着脸道:“我也知道,可我又没有配方,短时间内如何做出好的胭脂来。”
陈柏文起身,进了屋内,拿出一张纸递给贾蓉蓉。
贾蓉蓉接过一看,竟然是胭脂的配方,她眼眸一亮。
“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陈柏文漫不经心喝了口茶,语气淡淡道:“既然给了你,放心去用便是!”
“那就多谢柏文哥哥,等着胭脂铺子日后盈利了,我不会忘了柏文哥哥赠配方之恩!”
她乖顺地道。
陈柏文看着她,语气淡漠:“谁说要平白送你了?”
贾蓉蓉:“........”
这人怎么这样?每次说话都说一半,害得她猜也猜不对。
“那柏文哥哥的意思是?”反正猜不出,不如直接问。
陈柏文收回视线:“方子给你,但日后你那作坊做出来的胭脂利润我要一半!”
“一半?”
贾蓉蓉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就提供这么一张方子,找人是她,进货是她,日后往其他铺子里铺货也是她,他竟然直接要走一半的利润,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吗?
“怎么?你不愿意!”陈柏文眉眼一挑。
贾蓉蓉咬了咬唇,她忘了自己唇上有伤,结痂的地方被咬破了,渗出血来,但她思绪太过投入,竟一时没有察觉。
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脑海里又放映起贾蓉蓉媚眼如丝,咬着他的唇辗转厮磨的样子。
被他压在身下,贾蓉蓉旖旎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还有她双臂勾着自己,娇软地唤着:“柏文哥哥.....我好难受....帮帮我......”
喉头滚动,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慌忙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几口。
又将视线移开到别处,他有些不高兴地道:“若是不愿意,便将那方子还与我,若不是我这些日子要静心读书,没空打理生意,这种好处又怎会轮到你?”
贾蓉蓉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这方子当真拿了回去,忙将配方折好放入衣袖,小心翼翼奉承道:“一半就一半,但说好了,这配方你给了我,可不许给别人了。”
陈柏文点头:“那是自然!”
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转头指了指桌上的绿豆糕:“这绿豆糕记得吃,最近天气燥,绿豆糕最是好。”
陈柏文:“.......”
刚准备让她带走,自己本就不喜吃这些糕点。
再说他这唇又不是上火导致的。
但见贾蓉蓉一脸高兴地拿着那配方,微微福了福身子,转身便离开了。
马车驶入正街之上,贾蓉蓉让人去新开的铺子里,她想将这配方给王掌柜看一看,王掌柜是懂行的人,至少懂得比他多些。
贾蓉蓉到了铺子里,铺子已经打扫好了,就等着开业了。
王掌柜正在指挥着下人擦拭那些柜台,见贾蓉蓉过来,忙上前招呼:“小姐,您前些日子说货源有了着落,这铺子打扫得差不多了,不知您有没有定好开业的日子。”
贾蓉蓉有些讪讪道:“暂时还不行!”
“可是那家作坊的老板不同意?不如您将他约出来,我来与他谈谈,您是外地人,这京城的商人排外,若我出面,或许好说话些。”王掌柜站在一旁给她出主意。
贾蓉蓉笑了笑:“那倒不必,只是我今日得了一张胭脂的配方,您见多识广,不如您帮我瞧瞧,我想自己开家作坊,正好京城的胭脂货源断了,不如我们自己来做。”
“哦!小姐这个主意倒是好!”王掌柜接过贾蓉蓉递过来的配方,仔细看了看,脸色一变,“小姐,这方子......”
“这方子怎么了?”见王掌柜面色不对,贾蓉蓉也是一脸的凝重。
王掌柜又仔细瞧了瞧,这才缓缓道来:“这方子分明是温家的胭脂配方,昨日我碰到了以前在温家做事的下人,他说温安公子不知道怎么的在自己家客栈引火自焚了,后来温家开在巷子里的小作坊不知怎么的也起了火,家中也失了窃,温家剩下的那些人一夜之间从京城消失了。”
“竟有此事?可报官?”贾蓉蓉虽然知道此事与陈柏文脱不了干系,但此刻听闻还是颇为惊讶。
王掌柜叹了口气:“人都走光了,谁来报官,那些下人自然都要去各自找地方谋生了。再说,温家之前做生意就得罪了许多人,或许是那些之前的仇家趁火打劫。不过,您这方子到底从何得来的?”
贾蓉蓉有些心虚地道:“这个......前几日我从黑市上买来的,想着既然进不了自己满意的货源,不如自己来开个作坊!”
王掌柜也不再多问,将这方子还给了她,道:“或许是温家有意离开京城,这才卖了配方,也好,这东西是温家的独家配方,小姐不如让人先研制一批胭脂放在铺子里卖卖,等生意做大了,打出了名号,再考虑扩大作坊的事。”
贾蓉蓉笑了笑:“看来我的想法与王掌柜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