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气的眼睛都红了,他怒气冲冲,将信撕了个粉碎,只是撕完,他还是觉得不够。
“是时候,让怀王世子爷的妹妹,过世了。”
他阴沉沉地盯着眼前的嫁衣,漂亮的脸颊满是寒意。
明明头上顶着太阳,可他的话,却让管家无端发冷,“世子爷?您要抹杀‘大小姐’的存在?”
盛宴忍着杀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再不抹杀,都有人要上门提亲了。”
管家,“可是大小姐,提亲这也不是头一回了,而且我瞅着玉佩,乃是当年秦将军家的族徽,秦将军早已被斩首,家族其余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即便有旧部跟随他的儿子,短时间内,恐怕也跳不起来啊。”
管家知晓自家世子爷是真喜欢红装,他们都不觉得这份喜爱有什么问题,世子爷长得那么好看,谁规定女装必须女子穿了!
因为一个落败的秦家,就让世子爷忍痛放弃女装,管家只是想一想,就心疼极了。
“世子爷放心,那秦家小儿若还敢来,奴才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管家的安慰,并没有让盛宴开心,反而脸色更差了。
不是,这个女装,他就甩不掉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盛宴不想太违背人设,而且他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等秦翎什么时候回京,在他回京前一夜死亡,似乎更有意思呢。”
马上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谁知临了,却收到了她的死讯,这是何等的有趣。
***
盛宴这次的任务时长,跨度有些久。
他在京中玩了两年,听着秦翎从默默无闻变成一方土匪,朝廷几次剿匪失败后,后又成了反抗军,最后又为秦家平反,收复了朝廷在西北部丢的一块又一块失地,最后眼看就要称王称霸,京中那位皇帝老儿,终于坐不住了。
作为怀王世子爷,盛宴有资格上朝,不过他鲜少出现,向来都是以身体不佳来推辞,只是这次皇帝老儿铁了心要他上朝,无奈之下,他只好顶着大雪天,裹着厚厚的披风,出现在了金銮殿内。
他来的有些迟,大殿之内,大臣们已经吵成一团。
“就应该发兵去西北,杀光那些所谓的秦家军!”
“杀光?王大人,您在说什么笑话呢?整个朝廷现在还有能打的?如果有能打,西北区的失地都是怎么丢的?”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继续壮大,威胁朝廷吧?”
“招安啊!当年我们能平反他父亲的案子,如今也能将他召回京城,只要他回了京城,那就由我们说了算。”
……
朝堂乌烟瘴气,吵得盛宴脑壳都疼了,最后不知怎地,话题居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怀王世子,有何见解?”
只两年的时间,皇帝老儿又苍老了不少,他听着大臣们吵来吵去,最后那双浑浊的目光,死死地看向了盛宴。
这位看似病弱的怀王世子,不声不响,杀了鲁王,还吞并了整个鲁王府。如今那位鲁王,是他指哪儿打哪儿,眼中就没有他这个皇帝!
这般一想,皇帝的心头,又气的喘不过气了。
西北有秦翎,京中有盛宴!
皇帝老儿的话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位面色苍白,却美如画中仙的怀王世子。
鲁王,也就是曾经的鲁王嫡长子,立刻唤来太监。
“都没长眼睛吗?怀王世子爷体弱,怎能让他站着与我等商讨,还不搬张椅子过来。”
“茶!还要热茶,怀王世子爷体弱,天一冷还容易咳嗽,一定要准备热茶。”
“毯子也别忘了……”
鲁王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但其余大臣没一个敢吭声,就连皇帝也只是铁青着脸,默许了这一切。
曾经的老鲁王狂躁,但好对付,什么都摆在面上;这位不一样,阴毒的很,与他对上,怎么死都不知道。
盛宴享受的心安理得,坐下之后,捧着热茶,浅浅喝了一口,这才慢吞吞开口。
“王大人方才说杀光,不切实际,杀光了,西北边境的敌军靠谁震慑?派你上阵杀敌吗?”
王大人一噎,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自己一介文臣,连马都骑不好,更别说拿刀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盛宴,“我倒觉得招安不错。陛下圣旨,封秦翎亲王之位,让他父亲配享太庙,此等荣誉,他必定回京谢恩。”
老皇帝虽然能力有限,但也不是蠢货,他留着盛宴在京中,就是为了制衡秦翎。
“亲王之位有限,朕本意是让你坐的。”
此话一出,盛宴故作惊讶地抬起头,“臣?臣一无功劳,二无苦劳,亲王之位,怎么也轮不到臣来坐啊。”
一旁,鲁王摸着胡须,觉得这主意非常不错。
亲王之位,盛宴不坐谁坐?
表面他没功劳,也没苦劳,背地里可做了不少,否则他又如何坐稳这鲁王之位。
但此时,盛宴拒绝了,不但拒绝,他还咳嗽了起来,“臣这身体,也不知能活到几时,亲王之位,理应给秦翎秦大将军。”
皇帝老儿故作叹息,“朕一直中意你,只是你这身体……罢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吧,你想怎么做,全凭你做主。”
盛宴坐在椅子上,微垂的眼眸,冒出一丝凉意。
狗皇帝,还挺会,把秦翎这个大麻烦丢给他,凭着鲁王府与怀王府,是想看他们两内斗吧。
不过……这如意算盘,算是让他打到了。
盛宴下朝时,手里还拿着一道圣旨,不过他没想到秦翎那狗东西那么迫不及待,圣旨才刚从他手里发出去,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那厮竟到了京城外,要他去接。
盛宴:……
他这是等着他吧?
谁都不知道秦翎什么时候到的,不过他还算守规矩,到了京城也没入京,而是等陛下圣旨。
盛宴无语片刻,慢吞吞地穿上披风,坐上马车,亲自去京城外接人。
只是他低估了秦翎这头疯狗,他还没从马车里出去,这家伙就一个飞扑,什么都没看清呢,就将他扑倒在马车内。
好在马车内铺着柔软的毯子,不至于让盛宴磕着碰着。
两年的时间,思念足以杀人。
秦翎好不容易等到怀王府的马车,都没看清,就这么飞扑而来,随后搂着人就不肯松手了。
“大小姐……”
他抱着人,嗅着对方香甜清冷的气息,腻腻歪歪的喊着人,喊得盛宴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
“混账东西!”盛宴怒道,“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