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确实是病倒了。且不是一般的病,因为她看着面色红润,只是精神怏怏,眼神闪躲,这像是心病。
商宁和黎正夏陪着她说了半天话,她一直不肯说有什么困难,只是一口咬定感染了风寒才刚好所以精神不佳。
但她时不时欲言又止,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无法宣之于口。
她不想说,商宁和黎正夏都不大好追问,陪她说了许久话,她心情肉眼可见地好多了。
商宁和黎正夏离开时,碰见涂子越回来,三人打了个照面,只是略打了招呼。
车上。
黎正夏为秦婉叹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栽在这么个混蛋手里。”
“混是混蛋了些,但好在生了一副好皮相,若是修整修整还是可以要的。”
黎正夏闻言瞟着商宁,“嗯?你这是怎么个想法?”
“我只是觉得男人和女人,除了利益,倘若没什么感情,至少外形上得彼此看得顺眼。”
涂子越长得确实不错。
商宁没少见过外形优越的男人,尤其是认识伏云深之后,见的人里老的少的那是个个养眼养眼,涂子越的长相就属于“少的”拔尖儿那一茬里的尖子生。
他这样要样貌有样貌,要家庭背景有家庭背景的人一定是从小到大都很受异性欢迎的,他又是家里的次子,估计也是被宠大的,难免有些自大狂妄的坏毛病,嫁给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相信秦婉很明白这些,也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此时或许还需要一些外力的支持。
黎正夏不觉得外形在重大抉择面前有什么分量可言,“或许很多人都这样想,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商宁看着黎正夏,认真听她说话。
黎正夏叹气道,“我觉得涂子越对秦婉使用了肢体暴力。”
商宁微微挑眉道,“为什么这么觉得?”
“明明在家里,有暖气又不冷,可秦婉包裹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不愿意露出来,关键是我给她递杯子那会儿她略微动作大了些就下意识蹙眉,我觉得她很可能身上有伤。”
黎正夏想到之前在夜总会秦霆把涂子越打了,涂子越打不过秦霆还真有可能拿秦婉泄愤。以她对涂子越的了解,这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商宁闻言神情也凝重起来。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你身手不凡,万一真打起来了你还能帮忙拉一拉。”
黎正夏闻言愣了愣,她们怎么可能大喇喇地闯进别人家里去管别人的家务事,再好的朋友,也容易两头不讨好。
她认真地看了商宁几眼,迟疑道,“刚刚我一直没注意到,你是不是话里有话?”
伏云深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她现在觉得商宁和伏云深待久了,两个人的气质是越来越像了,尤其是最近两次见她,这种感觉尤为深刻。
商宁笑了笑道,“我和秦婉少说也是朋友一场,她有事我肯定想帮她,你难道不想吗?”
黎正夏对朋友一向是很仗义的,这事她没理由不管,“当然想,你有什么想法?”
商宁让黎正夏附耳过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她听了。
黎正夏闻言笑逐颜开,“就这么办!”
而就在他们商议的同时,在涂家,涂子越大摇大摆进了秦婉的房间。
秦婉见到他瞬间脸色煞白,噩梦般的经历袭来,她控制不住地害怕。
涂子越见状扬起嘴角坐在墙边的沙发上看着她道,“妈打电话让我回来看看你,怎么样,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秦婉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十分平静道,“不需要。”
“那我给你检查检查?”
“不需要。”
涂子越挑眉起身,秦婉仍一派平静如水,只是手指收得更紧了。
随着涂子越一步步走近,秦婉饶是再能装也掩不住对涂子越的恐惧,在涂子越坐到她身边的那一刻,她扬起手狠狠扇了涂子越一巴掌。
“我说了不需要。”
涂子越摸着被打的脸,顶了顶腮,随手解了领带抓过她的双手试图将她绑起来。
秦婉见势不对拼命挣脱他跑出了房间,涂子越则是慢慢悠悠地跟出去。
家里的佣人见状都围上来护着秦婉,家里的女管家搂着秦婉安抚她,并不卑不亢地对涂子越道,“少爷是在外面胡闹惯了,这么冷的天你要将夫人逼到哪里去?”
涂子越冷笑,“怎么成了我逼她,我还奇怪她莫名其妙地跑什么,以为她和我躲猫猫呢。”
他走向秦婉,“再说,我们夫妻情趣,你们几个下人瞎掺和什么,莫非想和我们一起玩儿?”
搂着秦婉的女管家是涂家的老人,叫赖丽勤,原来是在涂子越母亲身边工作的。
听到涂子越的话不由得一脸严肃地站到秦婉身前去,“我孙儿都年近二十,少爷怎么敢跟我们能当你奶奶的人说这样的混账话,你要是继续胡闹,这件事我必定告诉太太!”
涂子越闻言收敛了些,赖丽勤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是他母亲白莹玉的人,真要告状那是一告一个准。
思及此,涂子越自讨没趣地去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躺着。
他别的不怕,唯独很怕他妈白莹玉唠叨他。
况且家里一群人护着这女人,倒显得他多蛮横似的。罢了,他有的是时间找她算账。
他下楼后,秦婉便无力地跌倒在身边佣人的怀里,“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刚为她出头女管家赖丽勤赶紧让人将她送回房间,并宽慰她道,“少爷以前虽有些任性,但不至于如此行为无状,肯定是被外面那些狐群狗党给挑唆成这样的。”
秦婉无言。
她还没结婚就知道涂子越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他能玩在一起的不见得能有什么好东西,但他是什么样的人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原来见他尚且知礼,不至于无可救药,他花心就花心了,只要不做的太过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不该欺负到她头上来……他怎么能,怎么能那般轻贱她,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