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
贾琏有些慌。
最近他因有些事情出远门,这天回家之后,看到自家媳妇格外漂亮,本来为了子嗣延续考虑,贾琏不顾白天就要胡来...
但是临门之时,忽然发现,他的兄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低着头不肯抬头。
而王熙凤更是失望不已,认为他在外面胡来,从而导致身体出现了问题。贾琏自然为自己辩解,夫妻二人大吵大闹。
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吵闹完之后,毕竟事关子嗣未来,两个人至今还没有子女,于是请来大夫治病。
治病的时候,大夫说这是受了外伤导致。
“该死的常威!”
贾琏猛然想到,那天常威揍他的时候,推了他一把,他不小心摔倒,骑在了一张凳子上。当时就没有了感觉,只是后来常威揍他,还专打脸,疼痛转移,他当时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兄弟受了伤...
甚至这件事情都快忘记。
“这个混账,这个狗肏的!”
王熙凤比贾琏还要激动,虽然有些东西可以少用,但是不能没有。
这是事关传宗接代,而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王熙凤要是不能生个儿子,她在这个家族的身份地位...
就好比东府的珍大奶奶,荣府的大太太,要是有儿子,还至于身份如此尴尬?
王熙凤忘记了贾琏此人根性,这个时候与贾琏同仇敌忾。
贾琏则是不断诅咒:“这个狗东西,必须要死在外面!”
但是想到常威此去,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安排的明明白白,恨意这才平息,与王熙凤嘀嘀咕咕许久,王熙凤也是冷笑不已:“我当时就说,必须要有第二手准备,而你们认为这件事情已经委托牛伯爷,无需再出手...算了...”
难受啊。
王熙凤心中依旧大恨。
这好不容易丈夫愿意在家耕地,却又出现这种事。
贾琏挑起了她的火焰,现在还没有平息:“你好好养伤吧,记住了,这段时间不能胡来,不然就没得救了。”
“我知道了。”
贾琏心不在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对了。”
王熙凤忽然想了起来:“珍大哥要给蓉哥儿提亲,这件事情是否已经定下?”
“秦大人最近去了皇陵,负责一些事务,年前怕是回不来的。”
贾琏笑道:“这件事情,两家都已经心中有数,二老爷已经与秦大人口头约定,就差婚书签订,到过了年,选一个日子签了婚书,就可以走三媒六聘。”
“唉...”
王熙凤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珍大哥怎么想的,秦家小门小户,如此下娶,未必能给宁府带来什么好处。”
“这件事情咱们管不着。”
贾琏摸了摸王熙凤的脸:“珍大哥什么脾气?谁能劝得动?秦家小门小户不假,宁府不嫌就行。”
“二爷...二奶奶。”
这时候平儿进来了:“大奶奶临盆,老太太叫二奶奶过去呢。”
“大嫂子临盆,贾家添丁,大喜啊...”
嘴上说着大喜,但是王熙凤眉宇间带着忧愁。
珠大嫂子虽然寡居,腹中孩子乃是珠大哥遗腹,要是生个哥儿,珠大嫂子在荣国府也有了根基。
而她...
“哪怕生个女儿,也让我心安呐。”
......
甘州中护卫城。
皇帝临时行宫。
宫中,皇帝最为倚重的文武,聚集在这里。
“陛下,大军在此驻扎已经三日,何日拔营启程?”
一个文臣很是不解:“到达嘉峪关还有千里路程,何必在这里空耗粮饷?”
皇帝沉默不语,满朝文武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未必。
老皇帝当初宫中询问两个皇子对于他这次出征看法,并未避让宫人。朝中大臣,谁还能在宫中没有个耳目?
就算是节度使在宫中也是有耳目的。
六皇子的奏对,他对于六皇子的‘呵斥’与惩罚,并且带上九皇子出征,用意已经很明显。节度使也必然知道,他这次借道灭虢,意在沛公之意。
这是一种试探,对于朝臣的试探,对于节度使的试探。
皇帝虽然心意已决,拿下一个实力雄厚的节度使,却也需要一个借口,天下节度使不止一个,个个都是拥有强兵。
哪怕他是皇帝,无缘无故拿下一个节度使,也会让天下节度使有了起兵借口。
可惜,直到如今,随军文武大臣,却避而不谈此事,装傻充愣,一门心思的去征伐亦力把里。
他准备了多少年?
费尽多少心机?
老皇帝对此有不少把握。
随军文武,可能真有人没有理解老皇帝的圣意,但是依旧还是有人,知道皇帝怎么想的。
然而,他们根本不敢第一个站出来。
原本节度使有十二个,其中三个在西域,后来亦力把里被鬼方驱逐,占据西域,大盈在那里的三大节度使不复存在。
剩下的八个节度使,有三个已经没有了实权,但是剩下的五大节度使,个个拥有重兵,如果贸然征讨,到时候节度使反...借着清君侧的口号...
到时候他们是被皇帝杀死以全大义,昭告天下呢?
还是...
节度使占据天下,他们被节度使所杀呢?
沉默、装傻...
还是不说的好!
皇帝面色平淡,但是内心已经满是怒火:“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忠君体国!”
有些人尸餐素位,也该挪移挪位置了。
皇帝目光不善起来,看向众臣眼神犀利起来。
无用之臣,要之何用?
皇帝眼神犀利,兵部尚书头皮发麻,他感受到皇帝带有警告的眼神,心中一沉:“罢了,罢了...兴许清君侧也可以落下青史之名,后世之人,兴许体谅我心中之苦。”
“陛下...”
兵部尚书硬着头皮说道:“朝廷兵马,陛下御驾亲征,何不传诏陇右节度使前来见驾?”
这种说法很是委婉,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天下节度,除却没有实权的长安节度使等,其余节度使,这数十年来,哪个入朝拜见过皇帝?
根本不用想,节度使绝对不会前来朝拜,到时候,朝廷就以陇右节度使抗旨,意图谋反之罪讨伐。
大军在此,不出两日就可以到达西平城下。
“陛下...”
兵部尚书话语刚落,皇帝眉头刚刚舒展,站在最前面的文臣,内阁次辅就站了出来:“赵皋此乃误国之言,乱国之计!”
内阁次辅甚至直接下跪:“臣请惩治赵皋!”
老皇帝心中一怒,眉毛一挑,但是帝王气度犹在,不慌不忙问询:“吕爱卿说说。”
智者一虑必有一失,老皇帝强制压下怒火,还是要看看文武态度。一意孤行非明君之举,非治国之智。
“陛下。”
内阁次辅沉声道:“上兵伐谋,兵者需万全。不说其他节度使,只说陇右节度使,西平城中步骑五万,四方各城拱卫,每城少则兵马两万余,多则三万余,无不是易守难攻之坚城。一旦僵持在这陇右之地,天下节度必反!到时候...”
“朝廷必将抽调九边兵马平叛,而导致北方空虚。大盈北有拥兵三十万的鬼方,辽东有拥兵五十万的金国。”
内阁次辅自己说着,就已经冷汗淋漓:“西南吐蕃,巅峰之时出兵嘉峪关兵马七十万,亦有亦力把里虎视西方。多少年来,四方蛮夷无不觊觎我中原物产之丰富,陛下试想,一旦兵马僵持陇右,天下如何能安?”
赵皋脸色漆黑,他就知道,不能首先提出这事。
不说能不能坚持清君侧之日,朝臣都要将他排挤下去...
老皇帝双眼微眯,眸子里涌现无限忧愁。他如何不知道,今时今日不是拿下陇右的最佳时机?
大盈面对节度使,已经没有了优势。
我大盈,何日...
能够重现太祖之时繁盛?
老皇帝,他不甘心呐!
他老了,没有多少时间,为大盈后继之人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