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赌气离宫,现在想想未免有些儿戏了。
好在只要皇祖母在,会替他守好前朝后宫的。
“我都安排妥当了,况且有祖母在,不会出什么乱子。”
“我觉得你该回去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大碍了,你出来了这么久,家里人会担心的。”子悠低低的回了句。
“那你呢?准备何时到北昭去?”元宝焦急的问道。
“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何要去北昭?”子悠想同他装糊涂。
元宝站在她前面,目光坚定的对她说:“我在金陵托人打听过了,知道你要到北昭去和亲。”
子悠已经听说,南景送亲队伍把和亲公主送进宫了,还被昭皇封为了贵妃。
“你许是误会了,没有这回事。”子悠掩饰道。
元宝一脸惆怅:“你没必要瞒着我,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知道了,我觉得你应当回去,做昭皇的贵妃难道不好吗?”
子悠不知元宝为何会希望自己去和亲,难道这也是北昭的民风?
在国家大义跟前,他的那点儿女情意也是可以舍弃的。
她为难的说道:“或许有很多人不希望我活着,或许那个人就在北昭的后宫也不一定。上天既然让我摆脱了和亲的命运,这一次,我想隐姓埋名活下来。如果可以选,我宁愿做个普通的农妇、商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不愿只是豢养在金屋碧瓦里的金丝雀。作为好朋友,你也希望我能开开心心的,对吧?”
元宝望着她欲言又止。
他原本以为子悠爽快的答应和亲,是她想离开萧忆安,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如今看她不愿的模样,元宝又陷入了矛盾。
这样贸然带子悠回宫,子悠是否情愿不说,她的安危也难以保全,倒不如让她在这里养好伤了,再做打算。
这几日和子悠相处的时光,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宁静与安乐。
手下人已经几次来催他走了,他只想能多留,便多留一日。
往后的几日,元宝也没再提起过让子悠回北昭的事。
子悠还是不放心,几次让他发誓不能透露自己的行踪。
宫宴后没多久,萧忆安便接到了傅府的帖子。
傅太师家里有喜事,他家大公子傅耀庭孩子满月。
请萧宴和萧忆安到府里吃满月酒。
萧忆安经过这一段的相处,对傅太师的为人和做派已经相当了解了。
鉴于兄长告诉他,傅太师对他们兄弟有恩。
他表面还是尊重傅太师的,可私底下却不愿与他有过多交情。
他拿着帖子,正在斟酌怎么回绝,兄长萧宴走过来了。
他起身相迎,萧宴坐下后缓缓开口:“如今边关暂无战事,你身体也无碍了,京中有你坐镇,我也能安心,我想回益州了,你嫂嫂和孩子们都在益州,许久未见,还真有点想他们。”
萧忆安见兄长如此说,虽有不舍,可也无奈何。
兄长是九州王,统领西北八十万的兵马,长久的住在京中也不是办法。
萧忆安点了点头:“兄长打算何时启程?”
“明日便走吧,早点出发也能早点到。”萧宴说。
萧忆安有些感伤,他给兄长倒了一杯茶说道:“兄长,你往后要多加保重,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萧宴也很是不舍,轻舒了一口气。
“那是自然,如今万事落定,只是你的婚事还悬着,叫兄长放心不下,父母泉下有知,也会不安呐。”
萧忆安见兄长又来逼婚,还是老方法应付:“我的婚事,不着急。”
“好吧,兄长也做不了你的主,父亲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为了萧氏一族宗亲的生死荣耀,与傅家结亲,与皇后交善,才是上上之选。”萧宴仍是语重心长的劝说。
提到与傅家结亲,就像触到了他的逆鳞,令他浑身不适。
他只这么低着头不言语。
兄长见他不语,提醒他:“结亲的事慢慢来,傅太师家的满月酒,你一定要去,满朝堂的人都盯着呢,莫要授人以话柄。”
“兄长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萧忆安抬头答道。
到了傅太师府满月酒这一日,萧忆安让人备了厚礼,亲自上门去了。
太师府的酒席无非也是酒宴歌舞,寒暄敬酒,逢场作戏。
萧忆安如带着面具般走完了这一套,甚觉无趣,便独自饮起酒来。
不知饮了几杯,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体力不支。
他使劲儿的摇了摇头,眼睛也花了,看到的人影都是模糊的。
最后头重重的砸在桌上,晕过去了。
傅太师见他已经晕了,忙起身,对着众人道:“想是我府上的酒烈了些,把煜王都喝醉了,快来人,扶煜王到厢房休息。”
等萧忆安再醒来时,头仍是有些疼。
他转身时望见一个女子正睡在他身旁。
他定睛一看,竟是傅沅陵。
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他使劲儿的拍着头。
只记得在宴席上醉了,后面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这时傅沅陵突然坐起来,抱紧了被子往墙角缩去。
她边哭边说:“王爷,昨日你喝醉,我来送醒酒汤给你,你却。。。你却对我做了那种事。”
萧忆安又羞又悔,他想对傅沅陵解释什么,她却越缩越远。
此时,房门被推开了,傅太师和傅磊进来了。
傅沅陵连忙从床上起身,扑到他爹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萧忆安傻傻坐在床上,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无用。
萧忆安收拾好来到傅家的前厅,傅太师已经等在那里了。
“煜王,坐。”傅太师见他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悦的说。
萧忆安自觉愧疚,无颜面对傅家的人,他对傅太师行礼道:“三小姐,本王会负起责任的。”
傅太师装模作样对他摆摆手,“不必了,老夫知道你对我儿无意,你走吧,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萧忆安又行礼,“太师放心,三小姐若嫁于本王为妻,本王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傅太师心中暗喜,却依然装模作样的不领情。
朝着外面喊道:“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