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颐指气使:“怎么了?大嫂是我亲大嫂,我怎么可能让她去住茅房屋?当然是你去!”
这些天,胡家人没有了许多丫鬟伺候,他们就将压力都放到了梁云燕身上。
因为知道她没有靠山,又一心抱着胡允深不放。
胡兰原本还能给梁云燕几分好颜色。
可看在宁观舟给的三千两银票的份上,梁云燕算什么?
像一块抹布一样,扔出去就是。
这几日来,梁云燕的委屈彻底爆发了。
她看着面容娇美冰冷的陈清音。
“大夫人不在的日子里,都是我在伺候老夫人和老太爷,连高姨娘洗脚都要我烧热水端去,你们还嫌不够吗?”
“现在大夫人回来了,就要我带着女儿搬去茅房屋,没见过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出来。
屋子里的梁若笙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
她护在自家娘亲身前:“你们别想赶我们走,我娘对胡将军有恩,我们是你们家请来的上宾。”
陈清音牵着胡绵绵,冷眼看着,没说话。
胡兰才不管那些。
别人不知道,她当然清楚梁云燕是个什么身份。
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陪床罢了。
胡兰顿时厉害起来:“平时我哥得势的时候,接管你们孤儿寡母倒是没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了,难道还要我迁就你们?”
“平时我对你脾气好点,那是给我哥面子,你们别当着我的面撒泼,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说罢,胡兰挥手,示意身后的家丁。
“去,把这母女俩的东西,通通丢去茅房屋。”
梁云燕大惊,伸手阻拦,却被推倒,摔在地上,直接擦破了皮。
“娘!”梁若笙红着眼将她扶起来,恨恨地瞪着陈清音等人,“你们别太过分了!”
胡兰冷哼一声:“我的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她才对陈清音道:“大嫂,走,搬进去吧,哎哟,你跟她比,真是命好,什么时候都有人帮。”
胡兰意有所指地说完,陈清音牵着胡绵绵,朝里走去。
经过梁云燕的时候,梁云燕不甘心地捂着流血的手背。
“大夫人!都说女人从不为难女人,难道你看见我被这样对待,就没有一句话想说吗?这就是你的气度,你的包容?”
又来了。
胡绵绵翻了个白眼。
还女人不为难女人呢,这梁云燕抢别人丈夫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陈清音转而看着梁云燕,神情冷淡,语气更是疏远冷漠。
“不管梁夫人怎么想,我是胡府的大夫人,我想住在哪儿,都是应该的,这个事实,梁夫人应该早就想到才对。”
说完,陈清音拉着胡绵绵走进去,留下一句:“我和绵绵要休息了,别再来吵我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她的背影,梁云燕气的肺都要炸了。
胡家人就是欺负她,现在胡允深不在家里,没有人给她撑腰。
人人都可以把她当成丫鬟踩一脚。
梁云燕气愤地走了,梁若笙怕她做傻事,连忙跟了过去。
陈清音余光看见她们离开,心中冷笑。
若换做是别人,她可能还会同情一二。
但对着梁云燕,实在同情不起来。
从前梁云燕还自以为跟胡兰关系好,又因生了儿子得胡老夫人看重。
可事实到底给了梁云燕残酷的一巴掌。
胡家人就是一群吸血的虫子。
他们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
这一点,陈清音早就看清楚了,而今,轮到梁云燕受这个罪了!
胡兰将她们送进去,试探地问了几句陈清音跟宁观舟的关系,见问不出什么,自觉无趣就走了。
冯武把东西搬进来,也跟着离去。
琳琅从外面进来,陈清音吩咐:“把这里擦干净,她住过的屋子,不一定比茅厕干净。”
琳琅手里攥着抹布,连连点头:“奴婢也是这么想,不过刚刚从进门到现在,一路看过来,发现胡府多半是把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去填补亏空。”
“夫人,咱们以后的日子,恐怕有些难捱,等到将军出狱,还不知又生出什么事端呢。”
陈清音颔首:“无妨,我们也在胡家住不了多久了。”
马上要过年了,年节上就是她揭露这对奸夫淫妇最好的机会。
让他们,身败名裂!
陈清音将胡绵绵抱起来,眼神有些心疼。
“绵绵,要辛苦你跟娘亲过一段时候的苦日子了。”
胡绵绵把小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苦不了,日子甜甜的,生活旺旺哒。”
陈清音和琳琅都被小家伙软糯的语气逗笑,她们以为胡绵绵说的都是安抚的话。
可只有小家伙自己知道。
吃苦?不存在的。
好吃的,好喝的,那还不是手到拈来?
下午。
胡老夫人就叫陈清音过去,想要磋磨她。
可不知道胡兰跟胡老夫人说了什么,陈清音去了以后,胡老夫人竟然只是阴恻恻地盯着她。
还问:“听说你这些日子,住在了朋友家里,你那朋友,怎么会是当今首辅?你跟他交情如何,他能不能帮允深早点出狱?”
陈清音冷着脸回答:“宁大人日理万机,他之所以会收留我和绵绵,也是看在从前的交情份上,但我却不能一直麻烦别人。”
“再说了,夫君什么时候能从监牢里放出来,那得让皇上发话,求谁都没用。”
胡老夫人气得很,更恼怒陈清音这个看谁都冷淡的脾气。
“没用,自己的丈夫都帮不上,怎么做好媳妇的责任?”
陈清音笑的绝美清冷:“这个问题,我就要请教母亲您了。”
胡老夫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陈清音就起身告辞离开。
胡老夫人这才意识到,她刚刚是在嘲讽自己。
于是拍桌大怒:“这个陈清音,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
入夜。
茅厕屋改造的房间,始终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骚味。
梁云燕已经哭过好几场了,她遇到事情就容易崩溃,现在更是如此。
梁若笙倒是忙前忙后的把屋子里擦了好几遍,又去园子里摘了野花来让屋子里好闻些。
“娘,我烧了热水,你沐浴吧,不然,身上都脏了。”
梁云燕哭着坐起来,也觉得身上有味,感觉那骚味都染上她头发了。
这样胡允深回来,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
梁云燕脱光衣服,坐进水里。
梁若笙拿起抹布,帮她擦洗。
就在这时,梁若笙看见她后背肩胛骨上,有一块烫过的肉疤。
“娘,你后背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