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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没有了曾经的清秀和美丽,聚少离多,偶然碰见,也会产生一阵恍惚,迎面而来的只是一股陌生感。

再后来,因为孩子长大,更加节衣缩食,为了给二福凑够去学堂认字的珠币,他四处求人,只为能有再多一点活干。

可活多了,身上受的伤也多,为了麻痹伤口的疼痛,男人只能不断酗酒,可身上的伤口得以麻痹,那心里的呢?

看着破烂的房屋,他似乎看不到那道曙光。

正在男人深陷心牢时,给男人找活干的工头笑眯眯的拉着他的手,神秘兮兮道:“有个来钱快的办法,想不想知道?”

男人眼睛一亮,讨好的看向工头,“您……您说的是什么方法?”

工头没急着回答,带着他往村外走,来到了各个村交汇的集市上,再转几个弯,进入一个小巷,往里头,往里走,有个小门。

男人有些局促的左看右看,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忍不住问道:“这……这里是哪里?”

工头神秘笑了笑,“你跟我进去就知道了。”

男人没敢再说话,看着工头打开那扇门,和他走了进去。

门内,是嘈杂不断的喊大喊小的声音。

这个房间昏暗拥挤,男人看着那些人围在一张张桌子前,脸色煞白,即使再蠢,也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你把我带到赌坊里来做什么?”男人惊愕,他虽然缺钱,可也知道不能来这种地方,随即往后退了两步,想要出去。

工头一把拉住了他,“哎!先别急着走啊。”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花你钱。”

闻言,男人微愣,在这怔愣之际,工头把他拉了回来,“这前三局,当我请你,赢不赢无所谓,玩完之后,你想走,立刻就能走,你看怎么样?”

男人:“真的?”

工头拍了拍胸脯:“那是当然,你还信不过老哥我嘛?”

男人抿了抿唇:“那……好吧。”

工头带他来到一张桌子旁,此时上一局的人刚满足地拎着装有珠币的布袋子离开。

男人刚看了几眼,就被工头推了上去。

“诶……诶……”男人有些惊慌。

“怕什么。”工头让男人站定,”来,我慢慢告诉你规则。”

“你看,你前面那个,就是这赌坊的庄家,不过不用担心,赢他的人也不少,更何况,你运气一向挺好的,不是?”

“这……”听完,男人稍稍安定了些,但还是有些犹豫:“你说的,真的不花我的钱吗?”

工头立刻拍了拍胸脯,“当然是真的,这么多年的老伙计,我还能骗你不成?”

闻言,男人稍稍放下心来,随后问道:“那……这个怎么玩?”看着台上的木牌,男人有些迷茫。

工头指着桌上特制的木牌,“这个呢,叫做筹码,有了筹码,才能玩,和我们的珠币一比一兑换。”

“这样吧,我先给你换三十个筹码,一局十个,刚好三局。”工头从怀中掏出珠币与这里的侍从兑换好筹码,放置在男人面前,随后便告诉男人规则。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男人小心翼翼答道。

这三局都是比大,玩了两局后,男人渐渐得心应手,摇骰子的动作也流畅了许多。

三局都赢了,赚了六十个珠币,男人看着珠币眼里充满了光亮,只需要摇摇骰子,就赚了这么多,这不比每天卖力做苦工轻松吗?男人心里默默想着。

工头拿回了自己的三十个珠币,笑了笑:“怎么样?白得了三十个珠币,这感觉不赖吧?”

男人没有说话,但经此之后,总是想着这件事。

终于,他再次来到了赌场,虽然也有输,但大多数都是赢的状态,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但渐渐的,随着越赌越赌,他开始输钱,起初不以为意,认为自己能赢回来,直到家里的珠币都被他败光,他才幡然醒悟。

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他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躺在赌坊外的墙上不知道该怎么回家面对女人。

就在此时,他远远瞥见了那个工头拉着之前一起干苦工的工人往这边来,不知怎么想的,男人下意识躲了起来,直到看到工头带着那人进入赌坊。

此刻,男人再傻也明白自己被算计了,他愤怒想去理论,但一边心里又明白,如果还想有活干,就不能招惹工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由于过了几天逍遥日子,再彻底跌落至一贫如洗,受不了落差的男人脾气逐渐暴躁。

他暴躁的把女人的东西往外扔,“滚,你给我滚出这个家,一顿饭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女人抱着包袱啜泣,“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珠币了,哪里还有闲钱买你需要的肉。”

男人:“没钱?那你的嫁妆呢!当初你爹生病,你瞒着我,如今是不是又想防着我!”

女人哭喊着说嫁妆是留给儿子的,男人见此,心下苦闷又复杂,却也终是停下了手。

但由于日子贫苦,酗酒,男人时不时对女人拳脚相加,却也会在夜深人静时给女人上药。

两人相顾无言,因为过于劳累,容颜衰老迅速,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那个陌生的自己。

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男人想,想来想去,心中的愁苦不减半分。

时间一晃多年,二福长大想要离开打拼,男人求遍了全村,终是求来了一点盘缠。

看着二福远处的背影,男人和女人难得的和谐站在一起。

“你说,二福会回来吗?”

“会的,他说他会回来的。”

但一年年过去,始终没有再见当年那个孩子的消息,甚至连信件都不曾寄回家里。

男人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大多数时候都是对女人破口大骂。

这天,男人照例说了一通气话,让女人去把儿子找回来。

女人想了想,迈着年迈的步伐出门了。

男人不以为意,以为她又是想去外面躲着他。

可当夜幕降临,女人还没有回来,男人慌了,拄着拐杖往外走,步履蹒跚,只要路过一个人,都要颤颤巍巍问一遍。

但得到的都是冷嘲和白眼。

这些冷嘲和白眼他遭受了几十年,从曾经的压抑愤怒到如今的麻木,他已经不想追究,他只想快点找到女人。

他深知夜晚寒冻,像他们这样的老人是熬不过去的,想到这,心里更加急迫。

但也因为急迫,没有拄好拐杖,滚落到不远处漆黑冰冷的池塘里,寒冷的塘水淹没了他的身体。

男人意识逐渐溃散,脑海中正在走马观花,浮现着一幕幕他此生的画面。

从年少至今,他思维顿了顿,用仅存的气力拨开脑海中那团朦胧的迷雾,沉睡多年的记忆逐渐清晰。

他看到了一个少年自己对着身旁的女孩眉眼含笑,诉说着爱意。

画面很美好,却让男人很陌生。

就连那份爱……也是他这些年遥不可及的存在。

他甚至不敢认,那个的少年,是他自己。

毕竟,对他来说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