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脚的出现让所有人的后背升起阵阵寒意。
根本不需要什么科技手法,吴霜只是对照了截面大小就知道新发现的第三只脚,不是张美心的。
“哪里是什么偷脚贼?” 陈顺嘀咕道,“分明就是一个人胆子越变越大的故事。一开始还不敢动手,只敢从医院偷,后面越来越变态。”
“吴霜,这只脚能测出dNA吗?” 周诚看向吴法医。
“跟第一只脚一样,被煮过……” 吴霜的话音未落,周围就传来一阵惨淡的哀嚎。
凶手狡猾的很,每次都把线索断的干干净净,上次能找到张乔还是多亏了脚面上的那枚刺青。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吴霜继续开口,“虽然你们都叫我吴法医,但实际上我从事的工作是医学鉴定,就是对刑事案件里出现的尸体或残块进行分析鉴定。法医学里还有一门细分学科,是专门鉴定骸骨的……”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
“就是说对里面的骨头做鉴定?” 陈顺反应很快。
“对头!” 吴霜笑了起来,“一般这种技术只用在严重骨化了的残骸上。”
“什么叫「骨化」?” 许青禾开口。
“意思是尸体经过腐败过程逐渐软化、液化,毛发和指甲脱落,最后只剩下骨骼,也叫白骨化。” 吴霜解释道。
“那能测出这只脚的dNA吗?” 周诚问。
“不好说,需要送到专业的残骸检验实验室试试看。”
话题重新回到现有的两名受害人身上。
“张乔和张美心有一个共同点。” 许青禾开口道。
“什么共同点,青禾姐?”
“她们都喜欢吃。张美心在吃播界是一个小网红,粉丝三千多,张乔在点评网站上是一个皇冠级食客。”
“说起直播。” 陈顺一拍脑门,“张美心是不是被什么变态粉丝盯上了?之前不是还有新闻报道,有的主播被粉丝骚扰,甚至被粉丝故意打伤的?”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已经查过了。” 周诚开口,脸色看起来十分疲惫,“不是粉丝做的。”
他已经连续看了三天张美心的吃播回放了,从弹幕点评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两个人都是超级宅的人,社交圈子非常狭窄。” 许青禾的脸上出现了思索的神情,“既然如此,她们就不太可能在外面认识新的朋友。如果是在家里......”
忽然,许青禾的眼睛一亮,她有些兴奋地看向几人。
“你们认为,什么样的人会让她们,或者说…… 我们,毫无顾忌地打开家门?”
“毫无顾忌地打开家门?” 周诚有些不解。
“是的。” 许青禾的脸色因为激动有些发红,“你会觉得为这样的人开门是理所应当的。”
“呃……”
陈顺西门几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许青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外卖员!” 周诚一拍脑袋。
“没错!” 许青禾露出欣喜的神色,“张乔和张美心唯一重叠的社交圈就是这个群体,他们每天都接触外卖员,每天至少会有一次给外卖员开门,这在她们看来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事。”
“还可以这样?” 陈顺惊讶得瞪大双眼。
“嗯。” 许青禾点点头。
“但……” 陈顺一脸的不解,“张美心的脚也许是被外卖员打扮的人砍断的,但张乔不是在医院做的截肢手术吗?”
“之前西门问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凶手单单偷走张乔的脚。”许青禾看向陈顺,“我认为那是一种补偿心理。”
“因为不能亲手砍下张乔的双脚,所以就去医院偷了。” 周诚说道。
“真变态!” 向来温和的西门爆了句脏话。
“上次去她家的时候,张乔说过,本以为自己的病情稳定了,没想到从感觉不舒服到接到必须截肢的通知不过几天的功夫。住院之前,张乔每天都是点外卖。”
“青禾,你的意思是凶手其实早已经瞄准了张乔?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因为病情的原因先去医院做截肢手术?” 周诚看向许青禾。
***
“最近半年新注册为外卖骑手的有一百多人,因为算法会根据距离派单,所以我们根据张美心和张乔的地址,缩小了骑手的范围。”
“现在是多少?” 周诚看向陈顺。
“十四。” 陈顺回答,“这十四个人在案发期间都到过张乔所在的金色小区和张美心所在的东方花园。”
“这些人都是什么情况?”
“哦,我已经都整理好了。” 说着,陈顺将一大摞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许青禾快步走了过去,略略翻了一下。
文件上列出了十四名嫌疑人的家庭信息,教育背景,甚至连每个人的工作时间都用一张Excel表格详细的列了出来。
“有八个人的嫌疑可以排除。” 许青禾走到白板前,擦去了名单中的八个名字。
“为什么?” 西门很不理解。
“这八个人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吗?那个姓魏的人恰好就在张美心被丢弃在医院后门的那个下午到过东方花园,而且他在做外卖员之前是一家公司的运营总监,说是被裁员了才不得不送起了外卖,说不定是被裁激发了他的仇恨心理?”
“是啊,是啊!” 其余人附和。
“从工作量来看,我认为你们说的这个人反倒是个兢兢业业的人,希望能干好这份工作。” 说着,许青禾举起一张满是数字的表,“他连续十天每天送外卖超过十小时,一个月只休息三天。”
“那为什么又排除其他几个人?”
“他们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被排除的。” 许青禾的表情很是严肃,“虽然第三只脚的dNA鉴定还没出来,但从脚的形态可以看出是女人的脚。在性心理学里,脚其实是一个性器官……”
说到这里,许青禾停顿了下,环视一圈众人,“凶手可能仇恨女性,他和母亲的关系很糟糕,或者说很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