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还是不喜欢这样,好像从一开始她就爱了赵元同一头,虽然自己是不怎么在乎,过不下去再离好了,但这对赵元同而言是欺骗,本身就是不对的。
“你们与他如何说的?可有说我是什么态度?”
柳妤寒这点轻重还是分得清楚的,没有明说,就全靠他意会,自然也不会替宋悦表明什么态度,小年轻之间的事还是他们自己坦白来得好些,毕竟作为过来人,经验总是有些的。
宋悦松了口气,他们做得再多也只能表明他们的态度,最终决定权还是自己。
看来是时候带桑格来见见家人了,龚泰那边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第二天依旧是提前下值,检查扶桑格有没有完全学会自己名字,也还算勤奋,写的字勉强能看:“今天教你写我的名字,等两下和我回家见见家人。”
原本还高高兴兴的人,听她如此说,顿时觉得紧张无比,握着毛笔的手都在颤抖。
“不用害怕,我家人很好相处。到时候他们问起你就说孩子是你的就好。”
这话一出,扶桑格更加手抖,就说天底下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到自己了?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孩子大概不会跟你姓的,但是我会让你进我们宋家族谱,受后世子孙香火。”
桑格不觉得奇怪,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何故要和自己同姓?
不过她这意思似乎是:“入赘?”
宋悦本不在乎这些名头,但仔细想想也大差不差:“你怎么看?”
他一个人习惯了,突然就会多一大家子家人难免不习惯,但想想自己没多少时间可活,能有个葬身之地,甚至后代还可能有人称自己为祖父、祖宗,也算是延续下来了,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好啊。”
“到时候你自己提出来。”
她大可不必将这功劳给自己,要是强硬着来自己的意见也不算重要,现在还同自己商量,想必家人也糟糕不到哪去。
故意挑在赵元同在时带他回去,什么意思大概不言而喻了。
就是气氛莫名尴尬。
宋朝奉难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
宋悦站得累了,自顾自找根椅子坐下,还不忘拉着他一同坐下,但桑格哪里敢,像是椅子上装了弹簧,刚沾屁股就弹跳起来。
“等到婚期定下,定会邀赵大人喝杯喜酒。”
意思如此明确,赵元同不知道她搞什么把戏,只怪自己太过拖沓,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自己对她又算有多少了解,兴致不高的离开。
宋卯愉送出门去不久便又折回。
“悦悦,这是终身大事,怎可儿戏?”
宋朝奉难得发这么大的脾气,一看那扶桑格就是一个短命的,任谁都不相信这是宋悦慎重选择的后果。
“爹消消气,桑格是孩子父亲……”
“父亲怎么了?看他那体格……什么?父亲?”
还不忘转头与家里人确认。
扶桑格上前跪下:“岳父岳母息怒,确实是小胥无礼,小胥也知道自己身体情况,小胥没有家人愿入赘宋家,孩子也可与宋姓,待到小胥过身以后悦悦便就此恢复自由之身,婚嫁自由。”
这话说得诚恳,让宋朝奉挑不出礼,单凭是孩子父亲这一条便可拿捏宋家人,更别说他愿意入赘。
可就是这么轻易的便说出自己愿意入赘才让人觉得可疑,何况他还说自己孤身一人,谁知道品行如何?
二老没有讲话,只眼神交流便知此事还有待商榷,人品摸不清,家底也摸不清,还是个病秧子,是孩子父亲又如何,又怎么能让宋悦如此不清不白就嫁了。
宋卯愉送他回去,顺带打听打听。
一个身体不好的乞丐还能活着长这么大,心机手段可不像宋悦看着这么单纯自然能应对自如,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将死之人能有个人收尸已属不易,更别说宋悦还开出怎么丰厚的报酬,自然是要好好配合的。
以金枝对宋悦的了解,觉得她是不太在乎这些身份相貌的,只柳妤寒觉得奇怪,哪里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之前问死活不肯说,现在这么轻易说出,只觉越发看不懂她了。
宋悦早就料到会有被追问的一天,耐心解释着,无非是见他手上的那串菩提睹物思人,一时行差踏错云云,听起来也算有鼻子有眼。
不管糊没糊弄住,连续两天没好好吃饭,腹中的小生命开始发出抗议,闹得她难受便也不了了之了。
只同柳妤寒说尽快公布婚期,因为怕晚了自己肚子不允许、扶桑格身体也不允许。
柳妤寒只觉儿女都是债,明明前面三个都顺风顺水没让自己操心多少,到宋悦这里就如此不顺了,不过古人迷信也能自己圆回来,不过是几个儿女里难免有个别不顺的,只盼只这件事之后就顺顺利利了。
宋悦很注意调理自己的身体,势必把自己养得健健康康,各种补品补着,短短几天脸颊便肉眼可见圆润,大概是肚中小生命感受到安全愈发闹腾了。
或许是对桑格的观察考验结束,又或许是宋悦反应太大,就要瞒不下去,再加上桑格是入赘,让宋家人更有底气了些许。
一切流程都匆匆走了起来,算过八字竟还是十分合拍,哪里有不合拍的?桑格哪里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不过是找大师算过旺宋悦的几个日子从中挑选罢了。
应接不暇的苏晚莫终于找到个机会去找宋悦,还被告知宋悦早早便下了值,据说这几天一直这样,看起来是不太舒服,很忙的样子,时时有人来找。
躲过了围堵的贵女们便如出了笼的鸟儿,一时半会别人找不到。
这次挑选的时间也被苏晚莫拖得够久了,一些人难免着急,内部矛盾就足以刷下去一部分人,京城的一些纨绔也迎来了春天。
留下来的不是有些手段就是有些背景的,还没入自己后宫呢,就天天断她们的“家务事”实在是有些精疲力尽,更加坚定不充盈后宫的决心,便做起了媒,只要把那些闲得慌的都许配了人家,来烦自己的就足够少了,也不枉她们大费周章一趟。
熟悉的气味让他感到安心,在屋中四处打探,好奇她怎么还不回来。
别是又到哪个地方……赵元同这几天也天天被叫在跟前,按理说她们是没多少时间见面的。
想到此就更加心安理得的躺在矮榻,快半个月的劳累难得寻到这么安静舒心的地方很快便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