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妤寒还是没能走出这个房间，守在床边，静静看着这位有几年没见的女儿。
不明白她这几年在外面都经历的什么，原本阳光开朗的女儿也有了心事，只是这心事却不同于平常人家女儿的心事，让人担忧。
宋悦梦中都不忘紧皱眉头。
或许是梦到了故人。
柳妤寒欲抚平她眉间褶皱，手却被牢牢抓住，宋悦缓缓睁开眼睛。
“娘！”
柳妤寒手掌转了个弯，放到了她的脸上：“娘在这，阿悦可有什么想要和娘说的？”
宋悦想着自己辜负她的好意，有些小心翼翼解释：“娘，我知道你是护着我的，但是那人……我们得罪不起。”
柳妤寒自然能察觉女儿的不安，心中没得一疼，他的女儿何时对着自己也要小心讨好了？
“阿悦不必过多解释，娘相信你，也支持你，娘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做什么都是有缘由的。”
宋悦很少体验过这种来自长辈的无条件的信任，只觉眼前娇小的女人如先前挡在自己面前独自应对一个危险人物般高大。
将她拥住，头靠在她的肩上：“娘，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位故人。”
柳妤寒轻拍着她的背：“可是想念了？那找个时间见见。”
“见不到了，他从来都不来找我。”
柳妤寒听出她语中意思，沉默半晌：“那你不是也梦见他了，他还记得你呢。”
“可是他让我忘了他，我该怎么办，我忘记了他们便没人再记得他了。”
“那就做点什么，让他永远都存在你的生活，想忘也忘不掉。”
宋悦有些想笑，笑她的不按常理。
“你怎么不劝我忘了他？”
“不知全貌，不予评判。阿悦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吗？”
不知是分享欲作祟，还是柳妤寒给人太靠谱的感觉，宋悦竟真的想要与她分享，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柳妤寒自己生活幸福，自然体会不到宋悦的痛苦，但只是想想便觉难受，只是身处幸福的人给出的建议也相对乐观。
“什么时候带娘去看看他吧。”
不知道柳妤寒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但还是同意，很明显，自己可能需要人安慰安慰。
莫十三生前常常提到京城，所以宋悦也就将他安葬到了京郊，想要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因着柳妤寒的这句话，宋悦便放在了心上，从忙碌的日子里抽出一个闲暇日。
带着柳妤寒就出发，只是宋卯愉也是认识他的，说着这么久没见过他，也跟着一同去，于是两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一群人。
比较沉默的出行，不是个艳阳天，天空沉沉的飘着乌云，遮住了阳光，宋悦的心情也如被挡住的阳光闷得透不过气。
这座坟冢很是崭新，像是刚建起来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是哪来的时间安排起来的。
所有人都祭祀完，腾出点时间、空间给宋悦讲讲话，可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
许久才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十三，带你看过山川景秀，可是我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可能要放下了，但是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又在这里陪了他许久，再站起身时心中依然沉重，没有她自己说的放下后的洒脱。
只是始终不曾回头，就如这段关系般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