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是个酒蒙子。
两杯酒下肚,路都走不直了,还能抱着盛奶奶傻笑,“奶奶,我没醉,您看,我还能陪您说话聊天呢。”
盛奶奶疼爱的轻轻拍她的脑袋,“好好好,没醉,清醒着呢。”
“那当然。”她傲娇的仰着小脸。
司承忍不住失笑,“奶奶,您不能这么惯着她,不然她下回还这样,没有自知之明。”
姜禾闻声,皱着小脸横了他一眼,“你不许说话。”
她的警告对司承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觉得可爱,很想捏捏她的脸,亲一口,亲到她服气为止.....
盛奶奶看他们打闹,眼里的笑都变得温柔又慈祥。
盛远山见到了这一幕,本来乱糟糟的情绪,都缓解了不少。
他越看越喜欢姜禾这个亲生的女儿。
可越是喜欢,就越觉得愧疚难安。
希希从小享受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没受过一丁点的苦。而姜禾却自小就寄人篱下。
姜家人是个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她过得有多苦,不用想也能猜得到。
所以有点怨言,倒也能理解.....
姜禾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偏了偏头,脸上的笑意掉了几分。
盛远山立刻敛起笑,试图与她拉近关系,“喜欢喝这酒?我待会儿让管家从酒窖取出来,都给你拿回去,存着喝。”
这酒他放着平时也没舍得喝,本想着等女儿出嫁时,做陪嫁用的,只可惜,他没赶上她结婚.....
姜禾木然摇头,缓缓开口:“不用。”
盛远山听闻这话有些受伤,却还是扯着笑,“那就下回来再喝。”
姜禾回应了沉默和冷淡。
盛远山更受伤了,心里叹了好几声气。
盛奶奶观察着这俩父女之间焦灼的气氛,出声缓解道:“这酒本来就是你爸存着给你做陪嫁的。”
姜禾的揪着裙摆,小声的喃喃道:“又不是留给我的.....”
盛远山连忙辩解,“就是留给你的。”
姜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倔着小脸,不相信更不接受,跟他赌气也跟自己过不去。
盛远山眼底满是落寞,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那天酒会,如果他态度好一些,不至于会闹到这个地步.....
司承只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
回想起那天她哭得那么伤心,甚至绝望到站在红灯的斑马线上寻死,他也抓心般的疼.....
“没关系,爸爸给你存着。”盛远山语气透着一丝的讨好。
姜禾选择性的装耳聋,起身对盛奶奶道,“奶奶,我要回去了,等有时间再来陪您。”
老人家笑笑,“好,你们俩好好的。”
司承走过去牵着姜禾,还是礼貌的朝盛远山道了一句:“盛伯伯,我们先走了。”
盛远山注意全在女儿身上,“有时间再来玩。”
可惜姜禾喝多了,情绪更是写在脸上,压根不搭理他,连一句回应都懒。
送他们上车离开,盛远山看见院子的车库里停着的小粉车,眉头蹙起,“这是哪来的?”
管家道:“大小姐的车,喝酒了没法开走,待会儿我让人给她开回去。”
“司承这孩子,怎么那么小气,连个车都不舍得给我闺女买.....”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此刻,坐在车后座的司承轻轻打了个喷嚏。
姜禾正趴在他怀里,被一个不轻不重的喷嚏声震醒,睁着迷瞪瞪的大眼睛看他。
“你感冒了吗?”
“没。”
“噢。”她继续趴回去,趴着趴着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间,酒劲没过,脑袋晕乎乎的走到客厅,又扑到司承怀里。
司承合上怀里的书,丢到一旁,双臂环住她,“睡醒了?”
“没醒。”
“没醒怎么会说话。”
“梦话。”
“抿两口就算了,怎么还喝了两杯,头晕不晕?”
“不晕。”
“嘴硬。”
她闻言,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接,手心撑在一只靠枕上,主动的凑上去吻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触碰,克制又纯情。
“软的。”她说。
司承被逗笑,肩膀随着胸腔震颤,捏捏她的脸,“偷换概念,还偷亲我。”
姜禾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手指戳戳他的胸口,“亲你就偷着乐吧,再过两年,你中年油腻了,谁还亲你。”
“听过没,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好几宿。”
司承敛起眉,抓住她戳在胸口的手指,包裹在手心里,手上的力度透着一丝掌控,“不亲我,你亲谁?”
她感受到他眼里的危险,变得躲闪,语气却酸溜溜的,“我亲空气,反正你现在也不亲我。”
似乎在控诉他已经四天没亲她了,一次都没有。
司承扭过她的脸,调侃道:“是谁上回醉醺醺的,说自己只是暖床的工具,我以为,你很不喜欢......”这种亲密行为。
姜禾脸红成了熟虾,伸手捂住他的嘴,羞耻得几乎要把头埋进地板缝里,“你别说了.....”
司承眼底挑起笑,拉下她的手,“嗯?”
“我胡言乱语的。”她心虚得不敢看他。
司承仿佛一个掌控全局的猎人,轻轻扬起眉梢,一字一顿的重复她的话,“胡言乱语.....”
她重重的点头,“嗯,是的。”
“比起胡言乱语,我更相信酒后吐真言,以后我们,应该保持亲密的尺度,目前最大尺度仅限于拥抱,至于亲吻,我会提前五分钟打报告。”
姜禾欲哭无泪,“不是,我,我不是酒后吐真言。”
说完,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亲完,俩人面面相觑。
“那我这算什么?”她气汹汹的问,试图挑起他的情绪。
司承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情绪稳定,语气平静,“你亲我,不算。”
姜禾心累,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气呼呼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这才是酒后胡言乱语。”
姜禾有种被人揪住了尾巴,拧住了后颈脖,并控制了语言的解释权,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错觉。
她气哼哼的爬起来,“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了。”
“去哪?”他按住她。
“遛狗。”
小狗听到这两个字,兴奋的从脚边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姜禾抱起狗,往它脸上亲了好几口,“以后我只亲你。”
司承:“.....”
“不准亲它。”他话里满是嫌弃和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