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杏花岭往宋家大队,这一路不是平路就是下坡,速度很快,到家还不到三点钟。
放下沈宁,宋驰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县城,把药方上的药买了,又给张重楼买了他需要的几样药材,正好门诊上坐诊的大夫宋驰认识,偷着塞了几包烟,大夫给开了两张处方。
宋驰就买了一些常用药,治疗感冒的,发烧的,拉肚子的,宋驰算是看明白了,农场大夫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药,要不然,张重楼也不会把农场里能找到的药材采收之后,简单的炮制一下就给农场的人用。
盘算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宋驰看时间还不是很晚,又找出来一个背篓,背着一些晒好的菜干,舂好的大米,去了随文良家里。
没想到不是随文良一个人在家,随文美也在。
看到宋驰过来,随文美笑着迎上来,宋驰赶紧说:“没想到姐姐也在。”
随文美说:“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吗,我过来看看文良准备的怎么样了。”
随文良看着背篓里面的东西,对宋驰说:“还得是你啊,知道我这会就缺这些东西过年。”
随文美轻轻地拍了弟弟的胳膊一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随文良搂着宋驰的肩膀:“我们兄弟两个的关系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大姐,你要没事就赶紧回家去吧,回去晚了一会我姐夫再来找你。”
随文美不耐烦的说:“你管他做什么,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他管天管地的,还能管着我回娘家?”
随文良跟宋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两口子,看样子应该是吵架了,要不然,随文美不会这样说。
随文良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大姐,你跟我姐夫咋回事你直接说就行,宋驰也不是外人,正好让他听一听,帮你也出出主意。”
随文美看了宋驰一眼,一低头,宋驰就看到一滴眼泪砸到了地上。
兄弟两个吓了一跳,宋驰对随文良使了一个眼色,随文良扶着随文美的胳膊:“大姐,你先别难过,咱们回屋里,坐炕头上,我给你倒一杯热水,咱们定下心来慢慢的说好不好?”
随文美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你是我娘家人,我憋在心里的难过跟你说说也行。”
宋驰这会也不能直接走人了,跟着进了屋里之后,等随文良倒了热水,这才跟着坐在炕沿上,听随文美诉说心里的委屈。
随文美跟燕轻云结婚好些年了,两口子一直没有孩子,不是随文美的问题,是燕轻云的问题。
燕轻云早些年是清风县城里面有名的小混混,打架斗殴那是常事,后来金盆洗手,去了机械厂当临时工,再后来不知道靠着谁的关系,笼络了早些年手底下的一帮小弟,专门管着清风县城的黑市。
燕轻云早些年跟人动手,伤了身子,这些年也一直求医问药,只可惜一直不行,随文美一直很有耐心的给他煎汤熬药,今天中午熬好的汤药燕轻云没有喝,随文美催了两次,燕轻云一把给掀到地上,两口子吵了一架之后,随文美就来了随文良这里。
宋驰心里一动,说:“文美姐,你找个针灸厉害的大夫,做做针灸试试。”
随文良跟着说:“对啊,宋驰家的大哥伤了腰,下肢没有知觉,针灸一段时间,这会都能自己走动了,大姐,别总是喝汤药了,是药三分毒,就那味道,我闻着都恶心,更别说我姐夫喝好几年了。”
随文美抹着眼泪:“我也心疼他啊,可是我三十多岁了,文良,我不趁着还年轻把孩子生下来,等以后,我再生不出来怎么办?”
随文美又开始抹眼泪,随文良只能说:“宋驰啊,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徐大夫,我们请徐大夫帮我姐夫看看。”
随文良已经去宋家看望过宋骁,自然是知道宋骁的伤是找徐大夫看的,不过随文良还不知道宋骁的针灸是宋驰做的,后面如果燕轻云的伤真的可以通过针灸治好,想来还是应该宋驰下针。
宋驰点头:“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我后天去找徐大夫。”
随文美使劲擦了擦眼睛:“后天我跟你们姐夫陪你一起去找这位大夫,咱们是去求医的,主动上门显得咱有诚意。”
看随文美情绪好起来,随文良这才算是放了心,宋驰看时间不早,就要告辞离开谁知道刚到院子里呢,燕轻云过来了。
燕轻云没想到宋驰在,跟宋驰打了个招呼,就对随文美说:“我就是性子上来有些急躁了,你看你,怎么还哭了呢?当着咱们弟弟的面,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随文美眼里含着泪笑了出来:“用不着你跟我道歉,我也又不对的地方,轻云,我跟宋驰说好了,后天咱们俩陪着宋驰去找一位姓徐的大夫,宋驰大哥那么重的伤,听说部队上的大夫都说好不了了,结果人家徐大夫给治好了,咱们请徐大夫帮咱们都看看。”
燕轻云无奈的说:“行,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咱们就怎样,好不好?”
别看燕轻云在外面总是一副大哥的派头,在随文美面前,能够放得下身段,该哄着的时候,就哄着,宋驰其实挺佩服燕轻云的。
随文良把宋驰一直送到大街上,这才小声的说:“我姐还有我姐夫这事,就拜托你了,我也是盼着他们两个赶紧生个孩子,这都结婚好些年了,要再生不出来,还不知道被人怎么编排呢。”
宋驰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你跟你姐还有你姐夫说,我后天早上七点钟来你家,让他们在这等着就好。”
回到宋家大队,看大队办公室还有人在,宋驰就敲门进去。
四爷爷跟大队长宋永福都在呢,看到宋驰过来,四爷爷问他:“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我听宋茹说,你今天不是去杏花岭了吗?”
宋驰说:“我回来又去了一趟县城,帮农场的人买了一些药,明天给送过去,四爷爷,我用一下电话,给徐大夫打个电话,有人想要请他看诊。”
四爷爷开了锁着电话机的盒子,说:“这个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徐大夫他们家住的是地委家属院,家属院大门口的传达室就有电话,有人打电话找家属院的人,一般是打到传达室,传达室的人帮着喊人过来接电话。
费了一番功夫之后,总算是找到了徐大夫,听到后天宋驰要带人过来找他看诊,徐大夫说:“这个没有问题,我 就在家里,你尽管来就行。”
宋驰说:“已经喝了几年的汤药了,估计不管用,如果需要用到针灸,你跟我说怎么下针 ,我来做就可以。”
徐大夫思忖片刻,才说:“如果跟你关系很好,这样做完全没有问题,如果关系不近,我不希望你做,这样出了问题,你是需要担责任的。”
宋驰就说:“谢谢您为我考虑,不过这里面也有我自己的考量,我还是想我做。”
宋驰已经动了想要学习针灸的想法,现如今这个社会,他这一身的本事,已经用不到了,可是,回春诀练出来的气,却能够治病救人,医不压身,为什么不学呢?
就算是日后不做行医救人的大夫,有这一手的本事,万一什么时候能用到呢?
放下电话,四爷爷说:“宋驰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不要出去找个工作?”
宋驰不假思索的说:“四爷爷,我不出去找工作,我呀,就在这里,我觉得在家里种地挺好。”
四爷爷却摇摇头:“你还年轻,应该出去闯闯,总是在村里,能有什么出息?”
宋驰不在意的说:“四爷爷,出去闯闯也不是非得出去工作啊,我农闲时候出去给咱大队找点做麦秸毡子的活也算是长见识,以后呀,这样的活计我多打听一些回来,就这订货送货的,也够我忙活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