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皱起眉。
并未点头。
因着在皇上面前,薛茵装作好心道:“郡主,战场不比校场,不是说你认输,就可以安全退场的。”
君书亦绷着脸,“我可以。”
她既能主动请缨,就不会拿她、拿将士们的生命当儿戏。
她反复复盘过严昊穹所主导的战役。
不论是他和庆国起冲突,还是夏国,他的作战风格很有个人色彩。
他喜欢出其不意,尤其喜欢不按套路出牌。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可不是肆意妄为。
他在每一场仗前,就了解了对手领兵的风格。
所以,他看似变化莫测的作战计划,其实都是根据不同的敌人,定制出的严格计划。
而自己,已经许多年不曾领兵。
严昊穹或许都没有听过她的名字。
他也就无法定制计划。
她有三成把握打赢严昊穹。
“郡主,不是我打击你,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但是现实就是,你连我都不如,又怎么打得过比我还强的严昊穹?”
薛茵眼神轻蔑,但语气却很豪爽,仿佛她在说忠言逆耳。
“我可以。”君书亦眼神无比坚定,“如果你不信,我们再比一场。”
三年不拿兵器,她的手生了很多。
但没关系,她有从头再来的决心和毅力。
她可以慢慢重拾起来。
这几日,她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练剑练骑射。
“你真的要和我比?”薛茵笑了。
她不是傻了吧?
上回比试,输的那么惨,还要和自己比?
君书亦点头。
顾清雪和顾宁安胳膊贴在一块,她小声问:“刚来,问一下,这俩谁是正面人物啊?”
顾宁安翻了个白眼。
“哦,这汉子茶看着一点正气都没有。”顾清雪道:“换我肯定不这么演。”
顾宁安:……你还点评上了。
薛茵脸上闪过一丝窃喜。
她不想踩着郡主证明她的厉害,但郡主非要和她比试,她也只能从命啦。
“好吧,郡主,你毕竟洗手做了三年羹汤,莫说我欺负你,比试的内容你来挑吧,我都可以。”薛茵大方道。
“骑射、剑术。”君书亦道。
邓家杰有些吃惊。
君书亦原地射箭连箭靶边缘都打不中,居然想和茵茵比骑射!?
她疯了吧?
这两样可都是薛茵擅长的。
尤其是骑射,她爹爹是镖师,她三岁就跟着她爹押镖。
五岁就能拉弓射燕。
她和茵茵比这个,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虽然他不喜欢君书亦,但她输给薛茵丢的可是皇室的颜面。
邓家杰提议道:“郡主,要不把骑射换成射箭吧。”
薛茵也道:“是啊,郡主乃是深闺中的贵女,或许不知骑马不抓缰绳,很容易掉下来的,郡主千金之躯,还是射箭安全点。”
她字字为君书亦考虑,却字字暗藏贬低轻视之意。
“不必,骑射我也不弱。”
君书亦温柔而坚定。
“那好吧。”薛茵故作为难地答应下来。
皇上看着君书亦,眼中有几分担忧。
他父皇一生有二十多个儿子,这就导致对那个皇位动了心思的人只多不少。
夺嫡惨烈,也让他见识了兄弟间的凉薄。
唯有几个年纪小的弟弟,没有参与到这场血雨腥风中。
书亦的爹,正是其中一个。
他无心皇权,只想守护住夏国疆土。
所以,他难得的在这位弟弟身上体会到了兄弟亲情。
但他常年南征北战。
两人也鲜少相聚。
弟弟死的时候,王妃求他给书亦找个好人家。
她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她只想让女儿平平安安的。
皇上无法拒绝一个刚失去丈夫的母亲。
他不能,也不想让一个失去丈夫的母亲再有失去女儿的风险。
更不想,弟弟一脉,后继无人。
他在犹豫。
君书亦也看出了他的犹豫,她坚定地跪下,脊背挺得笔直,“大人,我不会输,更不会死。”
她也是从能拿的起剑的时候就开始练剑。
仅仅做了三年羹汤,就会让她忘记烂熟于心的剑法?
不。
她不会。
就算忘了她也可以重新学。
“乾国欺人太甚,连破我大夏五座城,弄得荆州民不聊生,我既享受了尊贵的生活,就该为百姓去死。”
“我要与薛茵比试!”
“我要证明,我大夏的女子也都铁骨铮铮。”
皇上沉默了良久,“好。”
“多谢大人。”
想到弟弟,皇上又说:“若你输给薛茵,就不许再提出城迎敌之事。”
“是。”
顾清雪有些难以理解,“哎,不是有火药吗?用起来啊,还用担心打不打得过乾国军队吗?”
“我不造啊,没人让我用啊。”顾宁安懵道。
“……”
校场。
君书亦和薛茵穿着一红一白的盔甲。
两人手握弯弓,英姿飒爽地翻身上马。
这场比试的规则很简单,谁能在马上猎得更多的鸟,谁就赢。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
她们同时猛夹马肚。
很快二人就发现,今天天气比较热,天上几乎看不到鸟类。
她们骑着马跑了几圈,也没有看到一只鸟,就在两人准备下马换个猎物时,天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大雁。
只有一只。
君书亦和薛茵对视一眼,她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
这只大雁就是决定两人谁胜谁负的关键。
君书亦不敢大意,她一边控制住马儿奔跑的方向,一边从背上取出箭羽,安静地等待着。
与此同时,薛茵也取箭。
她自觉君书亦不可能赢自己。
所以,在她确认瞄准后,她拉满弓,旋即脱手。
咻地一下。
箭飞射出去。
君书亦眼眸一眯。
她等的就是现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于骑射技术好的人来说,打落空中射出的箭不难。
所以,君书亦才没有动。
当她看见薛茵的箭飞出去后,她立刻拉弓放箭。
在场的人全都盯着半空中的两支箭和大雁。
“你猜谁会赢?”顾清雪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
顾宁安嘴角微抽。
不是,她这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那瓜子是她的。
她刚抓了一把,还没吃呢,就被顾清雪抓走一半。
“我当然赌郡主赢。”
显然这是一个立场问题,而非技术问题。
她和郡主可是一家人。
顾清雪眯着眼睛,“我也觉得。”
话音刚落。
君书亦射出的箭从背后劈开了薛茵那支箭的箭身。
两箭卡在一起,双双坠落。
薛茵没想到君书亦运气这么好,居然能正中她的箭。
毕竟上回比试,她可是连靶子都没摸到。
薛茵抓出三支箭,搭在弓上,然后同时射出。
君书亦,
这次,你不会再有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