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太君看到,赶紧抬手阻止。张思钧反应过来,先看看两女,朝佘太君歉然一笑:“这是。。。”
“这是老身的六儿媳妇和七儿媳妇”
“原来是杨府两位娘子。老夫刚刚是在思索如何相助,固然救人如救火,不可耽搁,但老夫眼下伤势未愈,因此,担心会误了事情”
佘太君闻言,再也掩饰不了眼中的失望,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不过她还是强行克制住自己,站起身来,朝张思钧拱手道:“如此多谢张将军了,老身心急救人,改日再来拜谢”,说完就要带着两女离开。
张思钧一愣,随即恍然,连连摆手,加快语速道:“慢来。。。慢来。。。太君勿急,老夫刚才就是在想如何相助,如今想到一法,或可相助”
“老夫于军中带有数十弟子,太平兴国初,吾领兵救援定州磁窑,老夫身披五十创,被弟子们救回,余者皆没,唯一子脱的大难,后因伤退伍,以军功入开封府右军巡院为巡使”
“此子名为蒲路虎,其性聪慧,喜奇技,尽得老夫所学。太君可遣人寻他,他必定相助”
三人闻言大喜,佘太君扭身赫然道:“老身失礼,多谢张将军,这就去寻他”
“太君毋须多礼,老夫为您所救,犬子又随您得偿大功,待老夫恢复,再向太君讨个差事”
“哈哈。。。求之不得”,佘太君大笑,带着两女告辞而去。
东京开封府衙清心园,许王赵元僖与佘太君相对坐在亭子里,帷幕把整个亭子围了一大半,仅留下清心湖一面。王兰英、杜金娥和王府侍讲、库部员外郎阎象在亭外等候。亭子里炭炉、香炉、案几、茶具、点心等等,把整个亭子塞得满满的。
赵元僖满脸惬意,伸手虚引,歉声道:“太君勿怪,小王公务繁忙,有时会来此偷个懒,又知太君前来,必有要事,就让您来此相见了”
“小王上任之后,又按照喜好,改了改此地,远眺湖水,累日的疲惫,能消散些许”
佘太君深吸一口气,闻着鼻尖的茶香,看着远处的湖景,感觉心神一松,看了看赵元僖说道:“大王好心性,此处果然令人心旷神怡”
赵元僖满脸笑容,伸手请茶,而后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饮而尽
“小王已派巡院书手带着舆图,随杨七郎去了。太君恕罪,舆图事关重大,小王要派人跟着”
“多谢大王,老身是为一人而来,此人乃开封府右军巡院巡使蒲路虎,可助老身一臂之力”
“哦?小王未尝闻此人”,赵元僖想了想说道:“不过小王才知开封府。。。”
随即他朝亭外扬声道:“阎侍讲,你去召开封府李参军前来”,而后又朝佘太君道:“太君稍候,小王召人来问问。不过此人有何等本事,让太君前来寻人?”
亭外阎象应诺一声就去寻人,佘太君闻言,轻叹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老身刚刚去张刺史宅中求助,他向老身推荐此人”
“张刺史。。。”赵元僖低头念叨,沉思半晌,忽然抬头问道:“莫不是【楼罗】张思钧?”
“啊?确实是张思钧张将军,不过什么是【楼罗】?”佘太君愕然。赵元僖眼中闪过兴奋的神色,嘴里吐出一串战绩,什么擒二将,掠人骑二百余,石岭关领军斩首一万五千余级等等。
“此人实乃军中传奇,官家曾言之为【楼罗】。”
赵元僖解释完,又低声道:“官家本意夸其勇武干练,然军士不解其意,误以其为【楼罗王】,故太平兴国初,以功赐其服带,领河州刺史回京中养老,时年五十三岁”
随即他又自言自语:“他推荐蒲路虎?那此人应该不凡”。
“大王,李参军来了”,这时亭外传来声音。赵元僖掀开帷幕走了出去,佘太君随之跟着出来。
“李参军,你可知蒲路虎?乃右军巡院巡使”赵元僖问道。李参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犹豫了一下,半晌之后说道:“确有此人,不过被关押在浚仪县狱内,明春刺配丰州”
赵元僖愕然,与佘太君对视一眼,又看向李参军道:“这是为何?本王为何不知?”
“此乃前府尹王公所判,职不知”
佘太君抬头看了眼天色,心里有些着急,伸手虚引道:“大王,老身借一步说话”,言罢,不等赵元僖回答,径直走入亭内。
两人在亭内坐下,佘太君道:“大王,如今事急,可否令人放出此人与老身,待找回八娘,再做打算?”
赵元僖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抬手提起茶壶,一边给佘太君倒茶,一边道:“小王可令人先提此人与太君,然他乃戴罪之身,如何查得了案子。若是要他查案,必先复其职,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然王公佑,已于数月前卒于家中,官家追赠太师。若要为他复职,必要翻案……”
佘太君闻言,点点头,掏出一紫绢袋子,从袋子里摸出一块银牌,这牌子长六寸,宽二寸半,上端刻两只飞凰,下端刻两只麒麟,两边以红丝铭文拱卫中央,上书【皇城司亲从】。
赵元僖看到这令牌,脸色顿变,不自觉中手一抖,茶水洒到案子上。他放下茶壶,拿过丝巾,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太君,这是何意?”
“老身想让蒲路虎持此令搜捕,待救回八娘,再看他所犯何事,如何?”
赵元僖苦笑一声:“既然太君得官家此令,小王自无不可”。
“多谢大王,老身先回天波楼,六媳兰英会随大王的人去浚仪县,如此两不耽误”,说完佘太君走出亭子,交代王兰英之后,带着杜金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