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越收越紧，“楚周”的脸色越发涨红，但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
“你还不滚出来！”
宋余大怒。
“没想到堂堂魔君大人，有一天也会心慈手软。”
“楚周”看了眼停在四周闪着翅膀，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黑色魔蝶们。
宋余眼中的墨色加深，手下的力量越来越大，“楚周”的脖颈已经发出“咔咔”声。
“您杀了我，不仅完不成最后一个契约，还会被契约反噬。”
“你到底是谁？！”
宋余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些，“是天道老儿派你来的？”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直压制他的天道。
只有他会这么阴险狡诈。
“您真认不出我了？”
“楚周”的声音忽然变得非男非女。
“我和你签订契约后，即将魂飞魄散之时，你不是留了一丝精魄报住了我最后一些魂魄？”
在“楚周”的提醒下，宋余想起了这件事。
“您让我带着你的精魄，辗转人世数千年，体会每一辈子的酸甜苦辣，人世百态，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而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瞧？我是不是学得很好？”
“楚周”，或者说是占据了楚周身体的千年残魂“顾倩语”，开心地笑了。
“我能有今天，还真是多亏了您，魔君大大。”
宋余收回了手，划开了虚空，拉着她一起进入了自己的领域。
“楚姐——”
姚京推门进来，发现楚周不见了，惊讶地大声尖叫。
“楚周，你去哪了？”
她刚想跑出去找人，一只黑蝴蝶从她身旁飞过，她的眼神迷茫了一会，然后愣愣地道：“楚姐去楼下公园散步了，我去接她回来。”
宋余将“楚周”带回了自己的领域后，不待她有任何动作，就将手指探入了她的身体——物理意义上的探入。
一节白玉般的手腕突兀地“插”在“楚周”的心脏处，整个手掌隐没在她的胸腔内。
“你要做什么？”
“楚周”一点都不担心，反而笑了。
那表情，就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小孩脸上的得意。
“别再让我看你这么笑。”
宋余警告道。
“为什么？”
“楚周”歪着脑袋，“我这么笑不好看吗？”
“啊！”
一声痛呼从“楚周”的唇畔溢出，“你——”
“我说过，别再这么笑。”
宋余淡淡的道。
“可是这是你赐予我的，你不记得了吗？”
“楚周”面容扭曲一瞬，额头已经沁满了汗珠。
“你是在厌恶自己的存在？”
“闭嘴。”
宋余的手掌再次没入几分，“楚周”愈发痛苦。
可她的嘴巴却依旧嘚不嘚个不停。
“你不是自诩魔君吗？你不是绝得我很没有用才将精魄注入到我灵魂的吗？你不是很享受人性中的恶吗？那些都是你的养料，那现在是怎么了？”
顾倩语大声嘶吼质问。
“一个契约灵魂，没资格质问本君。”
宋余手一扯，一个浅灰色的光团被他拽出了楚周的身体，“啪唧”一下被甩在了地上。
浅灰色光团被甩出后，渐渐成为了一个人形，但黑色魔蝶不给它喘息的机会，冲过去将它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虫茧。
“不，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虫茧里的灰色影子尖叫起来，“我是你的精血！”
“呵，不过是本君闲来无事分出来的一点小东西，竟然也敢威胁我！”
宋余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黑茧。
得到了他的指令，魔蝶的翅膀扇的越发凌厉，灰影扭曲嚎叫。
“你不能这样做，你要是灭了我，就会损伤精魄，你本身就带有伤，要是再损伤精魄，就会导致元神不稳，不要说成为魔神，就是魔力也会受到影响。”
“哼，聒噪。”
不待它说完，魔蝶们就全部钻进了它的影子内，将它侵蚀得一点不剩。
在它消失的那刻，宋余的唇角紧抿了一下，随机就恢复如常。
他转身微微垂首，看向地上的楚周，片刻后抬起脚步向她走去，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楚周沉默。
“怎么，还不信吗？她可是为了你都把自己的精魄都灭了，难道这都不算爱吗？”
“你的恋爱脑还没好？”
顾倩语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连连跳脚。
“谁恋爱脑了，你才恋爱脑！你世世代代都是恋爱脑！”
“对啊，可不是世世代代么？比如你。”
楚周不痛不痒的堵他的话。
顾倩语和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瞬间蔫掉了，语气低落。
“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楚周也想起自己梦到的场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上人，诶，鬼。
“算了，你刚刚说宋余会元神不稳？”
“对对对。”
顾倩语立刻支棱起来，“我和你说…”
巴拉巴拉…
“宋余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