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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天理良心 > 第184章 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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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女人冲了进来。欧小式老脸惶恐不安,慌慌张张用左手挡在额前。曾华这才发现欧小式左手没中指和食指,用黑布包裹着,发出一股刺鼻的草药味。

李硕连忙拦住老女人说:“欧伯母,是我。”

欧伯母抬头见是李硕,脸上尴尬不已,手足无措说:“李同志呀,对不起。”

李硕侧开身,指着曾华介绍道:“这是曾书记,全镇最大的官,来看你和欧伯来了。”

欧伯母看见坐在矮凳上的曾华,激动地说:“曾书记,这怎么受得起哟!”

曾华指着身边的矮凳说:“欧伯母,我来迟了,你两老受苦了。你老先坐下。”

欧伯母把手上的草药放下,两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惶恐不安地坐在凳子上。

曾华指着欧小式的左手说:“欧伯的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到医院去看,会感染的。”

欧伯母听后却怒了,腾地站起,指着欧小式骂道:“看他那个鬼,我恨不得把他那双手都剁了。”

曾华大吃一惊:“什么?欧伯的中指和食指是你剁掉的?”

欧伯母恨恨地说:“是的,他那爪子是我剁掉的。”

曾华惊讶地说:“为什么?”

欧伯母哇地哭了,矮小的身子颤抖着,委屈地说:“曾书记,您把我抓进班房吧,我情愿坐牢也不愿和这条吃屎的狗过了。”

曾华站起身,弯下腰,轻轻地扶着欧伯母的双肩,和蔼地说:“欧伯母,坐下慢慢说。”

欧伯母擦着眼泪坐下,愤恨地说:“这老不死的从去年开始昏了头,喜欢上了麻将。开始打五毛,后打一块,两块,最后打五块,不仅把政府和李同志给的钱输了个屁股光光。前不久,这条老狗还偷偷把我今年辛辛苦苦种的一百多斤干花生,包括种子都卖了,八九百块钱几天都输得精光。”

“他还死犟,说要盘本。这可怎么得了,我愁得整晚都睡不着觉,一气之下,半夜里乘这个老鬼熟睡着,就用刀剁了他的爪子。老鬼疼得鬼哭狼嚎,跑得村医务室去止血。如果他死了,我也就喝农药死了算了,免得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活遭罪。”

曾华抬头看向李硕,李硕没说话,点点头。

曾华扭过头,看着躺在懒人床上瑟瑟发抖的欧小式,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心想,常言道:宁饿死爹娘,也不卖种粮。这老家伙脑壳进了水,靠政府救济过日子,不想着勤俭节约,却迷上赌博,把少得可怜的家底输得一干二净,还把花生种子都卖了赌博,明年靠什么种花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又转念一想,自己的情绪不对,便说:“欧伯,你是在哪打麻将赌输的?”

欧小式睁着惊恐的眼光看着欧伯母,嗫嚅着嘴唇不作声。欧伯母又哗地站起,指着欧小式大声骂道:“狗东西,曾书记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哑了?再不如实说,我几棒棒打死你。”

欧小式用手遮着脸,颤声说:“在欧土匪家的麻将场。”

曾华问:“欧土匪是谁?有几张赌桌?是些什么人在打?打多大?”

欧小式看着怒目圆睁又作打人状的女人,吓得浑身颤抖,小声说:“欧土匪叫欧天远,家里有十来张自动麻将机。他那环境好,冷了有火烤,热了有风扇,免费供应茶水。全村的人都爱到他那去打,最少点炮是两块,还买马,买飘,手气背一盘下来能输五六十块钱。”

“什么呀,一盘要输五六十块钱,那是我们一个月的伙食钱,你这死人,我打死你。”欧伯母一听就炸了,马上又要起身动手。

曾华拉住暴躁的欧伯母说:“欧伯母,不要太急。欧伯,还敢赌吗?”

欧伯母嚎啕大哭:“家里什么都没有,他拿什么去赌,我这条烂命吗?狗都不要。”

欧小式闭上眼睛,两串泪水夺眶而出,心有余悸说:“吃饭的钱没了,手也没了,死了算了。”

曾华站起身来,大声说:“能知错改错就好。”说罢,从怀里掏出六张百元钞票放在欧伯母手上说:“欧伯母,你带欧伯到镇医院去,给欧伯打打破伤风针,包草药怕感染。只要欧伯能痛改前非,戒掉赌博,生活的问题政府帮助你们解决。”

欧伯母突然扑嗵一声跪下,声泪俱下:“曾书记,您是我们的救命大恩人啊。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曾华赶紧弯下腰扶起欧伯母坐下,和颜悦色说:“我是政府干部,就应该为你们服务。您是长辈,给我下跪是要折我阳寿的。”

欧伯母涕泪交加:“感谢政府,感谢干部!”

曾华看着李硕扶起欧小式,说:“欧伯,要吸取惨痛教训,和伯母好好过日子!”

欧小式擦着眼泪哽咽说:“曾书记,我以后再打麻将就是狗屌出来的!”

李硕也掏出两百元钱硬塞进欧伯母手里。在欧小式、欧伯母千恩万谢中,曾华两人一起出了欧小式家,回到了李硕的居住地。

李硕打开电风扇,让鼻尖微微冒汗的曾华凉快凉快,也平复下怒气澎湃的心情。

曾华问:“李硕,欧小式虽然可憎可恨,但更可怜。欧伯母下手虽然重了点,但管用。你准备怎么安排两位老人。”

李硕回答:“我已经找相关人员鉴定欧小式家的房屋,属d级危房,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我和村两委协调好了,帮两老申请危房改造资金五万元,建四十平米的砖混结构房屋,所欠资金由村两委筹集。”

曾华赞许道:“李硕,做得好。”

李硕没有高兴,反而满含歉意说:“曾书记,这只是亡羊补牢,我未能做到防患于未然,深感自责。”

曾华安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关键是今后如何防止赌博败家。”

李硕迟疑片刻后说:“曾书记,我想说一个有关赌博的故事,您愿意听吗?”

曾华精神一振,从沙发上坐直身子,饶有兴趣说:“李硕,请讲。”

李硕喝了一口凉茶,面色凝重,缓缓开口:“去年农历九月中旬,天气慢慢转凉了。仁山咀村十一组欧同胜的老婆何天花,中午时分趁着太阳出来,天气暖和,给一岁半的儿子洗澡。”

“这个蠢女人想了个懒办法,燃起煤炉子,上面放上农村常用的大大的铝洗澡盆,让儿子坐在盆里洗澡,水热了就加冷水,边洗边加水,好不惬意。”

“何天花有一个癖好,就是酷爱打麻将,到了如痴如醉之境。只要一坐在麻将桌上,天塌下来都不肯挪窝,荷包里的钱不输光不罢休。两夫妻不知吵过多少次,打过多少架,闹过多少次离婚。”

“但何天花不以为错,总是振振有词辩解:小赌怡情,现在农村哪个女人家不打麻将,我打点小麻打发闲日子,有什么错。要我戒掉麻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拿刀杀了我。”

“那天她正帮儿子洗澡,村里麻将馆有麻友打电话来,说三缺一。她二话没说,一口应承,立即赶到了村中麻将馆。坐在麻将桌上,屁股就象生了钉子,一动不动,打了个昏天暗地。欧同胜下午四点多钟回来,发现澡盆里的儿子浑身溃烂,早已死去多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