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枣回到家吃完饭就来开荒了,是之前大年分的那片地。
虽然张枣对大年那边还抱着希望,但是凡事就怕万一,不如脚踏实地干点活儿。
“家里的,这有凉茶,累了在这歇歇。”
张枣媳妇翠儿带着家里的两个孩子在田埂边上落脚。
孩子尚小,才一岁多点,翠儿背上扛一个,手里抱一个,俩孩子在看到自己爹爹在荒地里锄草挖地,一时高兴地手脚乱踢,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喊着,惹得翠儿眉头一皱:
“好了好了,别折腾啦!”
翠儿一边说,一边把孩子安顿好。
张枣听到孩子声音,脸上一喜,拍拍手放好锄头就过了来。
“雨刚停,这路还泥着呢,咋把大宝二宝带来了,万一摔了咋办……”
张枣蹲下身来一手抱起一个,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脸上还是喜滋滋地,忙与孩子亲热起来。
看着夫君与孩子,翠儿也是心里一热,从带来的包袱里摸出一个灰馍馍递了上前。
她知道张枣午饭没吃多少,都留给家里了,特地给他带的。
张枣只咬了一口,就撕下小块喂给孩子吃。
小孩子才长乳牙,咬不碎馍,但馍的香味还是让兄妹俩乐得直咂嘴,欢欢喜喜的还要再吃些。
张枣歇一会,翠儿挽起袖子,下地帮忙把锄好的草垒到一边。
一家人的温馨模样让远处的大年看在眼里,于是往回走。
回家路上,还遇到一位挑粪土的伯伯和捡柴火的大娘,大年忽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既能保证张枣等出地的村民能吃上饱饭,又能保证试验田和开荒不耽误。
“好,就这么办!”
大年心里想着,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下午时分,
武安县集市上,小月娘与小月带着二丫逛街买些东西,刚好遇到王子京王大人,拗不过他的邀请,三人到了王家歇歇脚。
只是才坐下,管家就来向王子京禀报,知府大人从后门来了。
王子京诚惶诚恐,赶忙将其迎到正堂,吩咐着上茶上瓜子,还让管家去酒楼订宴席。
“不用麻烦了王大人,我喝口茶就走。”
孙大人边坐边拿起茶碗,抿了一口,随后问起程方来。
“贵婿可方便来?我有事问他一问。”
王子京愣了愣,心想女婿程方才取官籍,就得知府大人亲自上门问询,该是喜还是忧呢。
“方便,当然方便了,学生这就让人去喊他过来。”
王子京转身去吩咐下人喊姑爷过来。
孙知府则给身边随处使了个眼色,随从心领神会,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放在跟前的茶桌上。
很快,程方一身素衣,穿着整齐的来了。
见过知府,先行叩拜礼,再行恩师礼。
因为知府不仅是上司,在官面上,还是批准官籍的恩师。
礼毕,程方正欲起身,一旁的随从冷眼看向他:
“且慢起身,大人有话问你!”
“是,小生跪听!”
程方继续弯身跪着。
王子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孙大人看了一眼程方,摸了摸桌上的信,慢慢问道:
“这段时日,你都干了什么?”
程方听了,紧张地手心都在出汗,他仔细想了想,说这段日子自己协助主簿大人整理了三宗案卷,查访了几家失窃案,还有街道秩序维护……
说完了,程方依旧忐忑不安,一旁的王子京见了,刚想说几句话,却只听得正堂的桌案被猛拍一下,孙大人气冲冲地起身,指着程方吼道:
“程方!你好大的胆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家众人惊的合不上嘴,王子京带头下跪:
“大人息怒,不知何事……惊扰了大人?”
“呵呵,何事?王子京,你教得好哇,实干的本事儿没教多少,背后捅刀子的手段倒是一套又一套!”
“大人……”
王子京还想说什么,却被孙大人止住了,随后他捏起桌上的书信,问程方可认得……
程方惶恐地抬头,没敢接话。
“你以为不署名,本府就不知道是谁了?你忘了你的试卷是谁批的了,亏你还练得这一手好字,竟做出如此猥琐之事!”
“那李大年是谁?那是本府亲自举荐,陛下亲封嘉奖的廉官,你这信什么意思?嗯?是说本府瞎了眼,还是陛下圣裁有误?”
程方知道是那封举报信惹得祸儿,只能附身跪地认错:
“小生知罪,知罪,请大人责罚……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