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初身子僵了僵,眼中的金色尽数消退,周身的黑色火焰也都一溜烟消散了,口中的火球也被它强行吞了下去,呛得它耳朵冒出了好几个烟圈。
“哎呀,你小心一点,别把自己给呛死了!”楼云寒在一旁打趣,忽然他眼睛一亮,“咦,三毛,你毛呢?你怎么秃了?”
“你闭嘴!”凤初用翅膀捂着头,突然眼冒泪花,对着祁无妄就开始哭诉:“你看你抓的蜗牛干了什么好事!吾的软羽都没了!都被它给毁了!你必须要给吾一个交代!”
祁无妄却没有被它轻易岔过去,他冷声问道:“你方才为何是那副模样?”
凤初眼角的泪花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神有些躲闪,“吾气极了就是那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祁无妄眼睛微微眯了眯,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将此处的火灭了。”
“哦。”
祁无妄的不追问让凤初心中松了口气,它老老实实地将仍在燃烧的凤火给吸回了肚子里。
待凤火消散后,原本弥漫在此地的浓雾也已经淡了不少,不过很快又有更多的雾气自四面八方拢聚过来。
祁无妄原本以为这雾气也是那只蜗牛搞的鬼,现在看来,此地怕是大有乾坤。
他冷眼看向被楼云寒捏在手中的蜗牛,依然给出了两个经典选择。
“要么认我为主,要么死,选哪个?”
听到它这话,楼云寒瞬间便想到了他当初也是这样被逼着立下主仆契的,他冷笑了一声道:“又是这句话,你除了威胁人还有没有别的手段了?”
祁无妄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莫捣乱。”
“……”
楼云寒莫名心跳加速,不自然地别过了眼。
“谁捣乱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他戳了戳手中的蜗牛壳,道:“先前你不是试过了吗?普通的灵力攻击对它根本没用,所以它都不怕你。”
祁无妄道:“那你有何高见?”
楼云寒勾了勾嘴角,捏起蜗牛壳就往凤初嘴边送:“三毛啊,既然它不肯老实,那就给你吃了吧,正好报你的秃顶之仇!”
“好啊好啊!”凤初立刻跳到了楼云寒的肩膀上,催促道:“赶紧的,让吾吃了它!”
“别急,这就给你。”楼云寒笑眯眯地将那蜗牛缓缓往凤初嘴边送去。
凤初一个劲儿地催:“快点儿快点儿!”
那蜗牛倒是沉得住气,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直到楼云寒即将把喂到凤初嘴边的那一刻,它忽然化作一道白光,直直地冲进了祁无妄的神魂之中。
“无妄小心!”
它的动作太突然,就连祁无妄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好在祁无妄在它入侵的一瞬间立刻调动神魂之力对其围剿,倒也没让它钻了空子。
那蜗牛虽然有些邪门之处,但祁无妄毕竟有着化神期的神魂,镇压这一只明显在幼年期的蜗牛倒也足够了。
不过他的神魂本就是伤上加伤的状态,这一动用又牵扯到了旧伤,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许多。
好在那蜗牛似乎对祁无妄也没有敌意,它来到了祁无妄的神魂之后便又缩回了壳中,安静的蛰伏起来。
祁无妄将一缕神魂融进了那蜗牛壳中,这一次倒是没有遭到反抗。
在他的神魂落入蜗牛壳中之后,祁无妄便隐隐感知到了那只蜗牛的情绪。
那是一种懒洋洋的,很平静的情绪。
他尝试与这蜗牛沟通,但对方却传来一股很明显的困意,无奈,祁无妄只能之后再做尝试。
他睁开眼,就看见楼云寒正担忧地看着他。
“无妄,你怎么样了?”
“无事。”祁无妄轻轻甩了甩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痛楚。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说完就带着楼云寒重新御剑升空,往浓雾之外飞去。
楼云寒问道:“那只蜗牛呢?它认主了吗?”
祁无妄回道:“它在我的神魂之中,我已留下神魂烙印,也算是认了主。”
“算是?”
“嗯。”祁无妄沉声解释道:“没有契约制衡,待它日后神魂强过我后,便可抹去我的神魂烙印。”
“它不过就是一只蜗牛而已,怎么可能强得过你。”楼云寒似是对祁无妄有绝对的信心,“不过你的神魂毕竟有伤,它留在你的神魂里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
“可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伤势又严重了?”
“还好。”
他虽然这样说了,但楼云寒心中却并不放心,他道:“咱们出去之后就打听打听关于鸿蒙魂源的消息吧,你将伤治好我才能安心。”
祁无妄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后,才低声应了句,“嗯。”
楼云寒说完自己想说的,又将脸贴在了祁无妄的后背上,手也搭在了祁无妄的腰间。
祁无妄沉声道:“自己站好。”
楼云寒却是闭上眼,略带一丝困倦道:“这三日我饱受折磨,都没怎么睡,好困。”
祁无妄闻言过了一会儿才道:“待会儿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让你睡会儿。”
“嗯。”楼云寒贴着脸蹭了蹭祁无妄的后背,含糊不清地说:“可是我真的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祁无妄语气不冷不热:“那你想如何?”
楼云寒语带笑意:“我想你抱着我,就像我们在渡海时那样,我一定能睡得很安稳。”
祁无妄的语气倒也从容:“不方便。”
楼云寒笑意不减:“为什么不方便?”
祁无妄波澜不惊:“没空。”
“怎么就没空了?”
“……”
一道稚气的声音从楼云寒肩膀上传来:“你们俩,有点奇怪!”
闻言,楼云寒视线惊讶地看了过去:“咦?三毛?你还在啊?”
“……废话!”凤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吾一直都在好吗!”
“哦。”楼云寒懒洋洋地靠在祁无妄的背上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啊,我满心满眼只有无妄,倒是没注意你。”
祁无妄头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回头说些什么,但又放弃了。
“不对劲!”凤初眼珠子转了转,视线狐疑地盯着两人来回看了看,“你们俩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索性告诉你。”楼云寒云淡风轻地说:“我与无妄的关系今非昔比,如今已是要一起白头到老的关系,日后你对我可得客气点儿,再也不许拿凤火烧我了,否则我让无妄扣你灵石,听见没?”
“你这是困傻了?”凤初用爪子挠了挠下巴,“还是得了癔症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信?”楼云寒笑容温和:“那你自己去问祁无妄!”
他说着就戳了戳祁无妄的背,语气中夹带一丝威胁:“无妄,你说,我是不是得了癔症?”
凤初直接跳到了祁无妄的肩膀上,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哈,你方才听见那小儿说的胡话没?他说他是你娘子呢!哈哈哈哈哈,这小儿不是得了癔症就是得了失心疯了,笑死吾了!”
祁无妄没有吭声。
凤初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又低头啄了祁无妄一口:“喂,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