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中张奶奶的伤是因为那天出门,被暴动的人群推搡踩踏导致的股骨断裂,老人家骨头脆又恢复的慢,这场无妄之灾也是导致她病逝的根本原因。
这事儿好解决,只要那天想办法不让她出门自然就不会再遇到后头的情况。
让她辗转反侧的是通过这事所看到的那一幕幕疯狂的画面。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晓,但再次预见还是免不了的难受,是没法阻止更不可改变的无力。
说到底除去那点奇遇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能顾及保护好亲友便已不错,哪有那能耐撼动大背景走向。
……
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再迷迷糊糊地转醒,太阳穴胀得突突突地疼。
用力按了按,等看了眼手表发现快到接人的时间苏宁才快速掀开被子起床。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打开院门张泽已经直挺挺地站在了墙角边。
“张哥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敲门啊?”
“刚来没多久,我看着时间呢。”
头发发梢都有了晶莹的冰霜,一看就是待了不短时间,不过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多休息会,苏宁只是笑笑也不与他争辩。
等她把门锁好两人并排向巷子外走去,张泽才从怀里掏出个用牛皮纸包裹好的东西递给她。
圆滚滚胖乎乎的豆沙包子,用他的体温温着还带着丝热气。
“趁着还热乎赶紧吃了垫垫肚子,知道你爱吃糖包你嫂子特意给你包的俩豆沙馅儿。”
“唔,真香!代我谢谢嫂子啊~”
眯着眼咬了大大的一口,里面的豆沙没少放,软糯叽叽的甜味也适中苏宁很喜欢,“张哥你吃了吗?”
“放心我啊是吃饱后出的门儿,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嗯。”
……
高云大桥已经重新建好,去往对岸总算又方便快捷了许多。
两人来到火车站外时,时间掐的刚刚好。
花了钱买了两张月台票,车还没有到应该又是晚点。
一二十分钟后,一阵汽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来了来了!”
“终于到了,火车到了!”
焦急等在站台的人们精神一振,皆是迫不及待地踮起脚来回张望。
火车头慢慢地驶过伴着哐嗤哐嗤的声音,在最后一声鸣笛后停了下来。
……
“干爹干娘,大哥,小秋!”
人群中苏宁挥舞着手臂笑得一脸开心灿烂。
张福与胡樱桃一人一边紧紧牵着小秋的手,张棋则是独自拿着全家的行李艰难地跟在最后。
听到不远处熟悉的叫唤,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还未开口笑意就止不住地在脸上渲染开来。
“宁宁!”
“小姨!”
小秋挣开拉着自己的手,用力扑进她张开双臂的怀中,“小姨,呜~”
单手将人抱起,许久不见小家伙不仅长高了身上也长了不少肉,再不像刚认识时那般抱得很是轻松。
窝在自己脖颈边,小家伙双手搂得紧紧的,像是被她一滴又一滴落下的眼泪烧到了般苏宁也不禁跟着红了眼眶。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小秋是想小姨了对不对?”
“嗯,可想可想了!”
使劲儿点了点头,小秋吸了吸鼻子,带着哽咽的颤音回道,“小姨你不来看小秋,那就换小秋来看你。”
这控诉的小语气让她不仅哭笑不得,“好好好小姨错了,怎么能这么长时间不去看咱们可爱的小秋呢。”
“才不是呢,舅舅说了小姨是因为忙,不是不想我。”
一大一小充满温馨的对话让其余在场的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
张福笑过后大步上前将小家伙一把抱入自己的怀中,这丫头现在沉着呢,可别把宁宁压坏喽。
“干爹干娘,大哥咱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嗳好,都听宁宁的。”
张泽适时地往前几步,伸手接过一些张棋手中的行李。
“这也是我的哥哥,张泽张哥。”
“大伯大娘好。”
“好好好,小伙子看着就板正精神不愧是宁宁的哥哥,说来咱们也该是一家亲才对,都是姓张百年前不定真就是自家人,哈哈哈哈!”
“哈哈哈!大伯说的没错,都是自家人!”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出了火车站。
……
回到南门街天已经大亮,张泽的媳妇田香也做好了顿丰盛的接风宴。
或许是都姓张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苏宁,聚在一起的众人都没有什么拘谨生疏的感觉,一顿饭吃完宾主皆欢愉。
“宁宁你这小院布置的挺有雅意啊。”
“当初就是按着自己的喜好随意弄的,不错吧。”
“那是很不错,我能想象得到这一墙花开时的美景。”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张棋笑得温润如玉,心底更是感叹了句:他这妹子没瞧出来还有些少女浪漫的情怀。
为他们一一倒了杯热茶,苏宁在旁边的空位坐下。
小秋眼前一亮,抱着小圆圈哒哒哒地迅速跑到她身边紧挨着,那紧张兮兮生怕人跑了的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大哥还没谢谢你,当初燕家与傅家出事都有劳你前后帮忙奔波。”
摸了摸小家伙毛绒绒的脑袋瓜,回眸转向他时眼底满是感动。
能这么尽心尽力,只提一便做到了三,只有真把她放在了心底当作家人才会这般。
“跟大哥还客气什么。”
故作不悦地摆摆手,只是说到这张棋不禁想到只有过一面之缘的燕家人以及全是病号的傅家人。
“对了宁宁,这两家人现在怎么样?”
“暂时还好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
“那就好,只要人没什么大事就行万事就还有希望。”
“嗯,那个咳~干爹干娘大哥…”
素来落落大方的人在这一刻也有了几分羞涩与不自在。
她这突如其来扭捏的小女儿家家的举动,还真叫张家几人看得稀奇。
“宁宁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说出来不用不好意思,有干爹干娘在呢。”
胡樱桃握住她的小手,心底已经快速自动补脑:是遇上什么困难这般不好意思?
不知道家里存的那些家底够不够呢?
“是啊宁宁,虽只是认了干亲但在我们心底你就跟囡囡一样。”
张福也是急忙开口表态,生怕她有难处还心有顾忌,“到底怎么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们,我谈了对象。”
“谈了对象?哪里人,小伙子怎么样?”
俩老先是一愣,在反应过来后又不免跟着提起了心连连发问,生怕她被人哄骗了。
十八岁的大姑娘谈个对象并不稀奇,可宁宁一个人独居家中也没有个长辈,万一那人人品不好心怀不轨怎么办?
引狼入室的事儿可真不少见,有些人家心眼子里就是坏,专爱挑像宁宁这种长得漂亮家世优越,家中还没有什么能做主的长辈好拿捏的下手。
他们能不焦急担心么。
“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起过?宁宁谈对象可得擦亮眼睛,咱们这么优秀可不兴挑颗歪脖子树。”
“刚谈没多久,本来是打算写信告诉你们,但收到你们要过来的信后我就想着当面告诉。”
接着苏宁简单的说了下燕北以及燕家现在的处境情况,倒没想着隐瞒。
一是大哥已经接触过燕家人,有了些了解,与其事后从别处知道让他们担心还不如自己来说明白的好。
二来燕家人她都很喜欢也很欣赏,不论是燕爷爷燕奶奶两位老人,还是燕叔燕小叔他们。
这么好的人,她也不希望张家人因为外界的说法和眼下刻印在他们身上的标签而产生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