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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哭,让我好好看看哪里伤着了?你爸妈大哥他们呢在哪?受伤严不严重?”

严喜轻声哄了几句,双手将人扶住从头开始打量。

夏天的衣服薄,她身上的不仅在泥水里打过滚沾了血迹,还有好几处扯坏磨出了洞。

头发散乱混着泥巴凝成了块,看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妈妈他们都在那个屋歇着,爸和大哥受伤重了些,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我没什么事就磕破了点皮。”

“好,我去看看!”

严喜见她不像说谎,身上也没有哪里有受伤严重的地方,便松开手前往药房里屋。

不大一会儿,他便红着眼睛神情却轻松许多地走了出来。

“大舅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到你朋友说的消息,没亲眼看到怎么放心,这不就用最快地速度赶来了么。”

“严大舅。”

“宁宁你怎么也在这?”

“舅舅你听我说,要不是宁宝盖他们及时赶来…”

苏宁来不及开口解释,罗双双那小嘴便叭叭地,快速对着他再次说了遍事情经过。

不论是说几遍,提起当时的情形她都依然感觉到后怕不已。

果不其然听完的严喜对着苏宁谢了又谢,就像又又说的要不是因为有他们帮忙,要不是她来时就做了最坏的打算,有所准备的带上那秘药…

严喜都不敢想象结果会是怎样!

“宁宁你不止再次救了又又,还救了我们严罗两家所有人的命啊,我…我谢谢…”

“严大舅你可千万别这样,可不能跪我,我是西柚的朋友做这些都是我愿意乐意做的事!”

有过几次经验的苏宁察觉到他的动作,头皮顿时一跳,想都没想地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舅要做什么的罗双双,也紧跟着环抱住他另一只手,“大舅你别这样,不然宁宝盖多尴尬啊,等会儿再把她吓跑了!”

“好好好,你们俩给我撒手,尤其是你又又!”

说就说,他只是一时激动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才下意识地行为,怎么还兴暗戳戳掐自己呢。

真是他的好大外甥女儿!

“哼。谁让你吓唬我们!”

虽然知道他是打从心底里感激才这样,但是罗双双可真不想这场面发生。

自家人来一个见一个地跪,宁宝盖尴尬是小若真吓跑了,她再从哪儿找这么个认定一生的朋友。

“宁宁你那秘药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肯定没多少,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看咱们多少得出点,不然怎么过意的去这个必须要收!”

严喜点了点罗双双的额头,没好气地笑骂了句,转身严肃地看向她,这谢礼不急两家人都可以慢慢商量。

可救命的东西给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不能用了那么难得的东西救了命还当什么也没发生。

“这…”

“对啊宁宝盖,这药水效果这么好肯定难得,我听葛大夫说里面还放了参王,不论怎么样也不能让你自己倒贴。”

这次罗双双站在了自家大舅这边,本来她也准备私下和爸妈他们商量的,既然这事被大舅拿上明面上说了那她也得趁机表个态。

一根参王的价值具体是多少她不知道,但光听葛大夫说‘有市无价,也有价无市。’

这一句感叹中就不难知晓,还别说仅仅只是这秘药其中的一种呢。

“这个先不急,之后再说。”

“怎么能之后再说呢!”

罗双双和严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从半掩着的门外传来声铿锵有力的声音。

带着不解,三人走出来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小的厨房外竟然已经聚满了人。

联想到严喜,苏宁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应该都是药房内受伤急匆匆赶来的亲属。

他们也就比严喜稍稍慢了一点,原本进了院子就想快些找到各自的家人,见到半掩着门后有火光更有浓浓的药味,自然第一时间都先过来看看。

这不凑巧将他们的话听了个遍,知道整个事情原委,知晓是其中特意赶过来寻人的女娃子带了救命的东西,他们的亲人才捡回了命…

“女娃子,这药钱我们都认,得出多少都出!”

“对,是这么个理儿,我就这么个老娘了,要是没了…”

其中膀大腰粗的男人身上的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连带着腰间上的围裙,和镇上陆续得了消息的人一起驾了辆不知谁借来的水葫芦焦急芒荒地赶来。

他爹没得早,全凭他娘一人含辛茹苦地把兄弟仨拉扯大,如今最小的那个弟弟也成了家。

刚要到他们做儿子儿媳的孝顺,正是她老人家开始享福的时候…

狠狠抹了把脸,彭大树激动今后还有大把尽孝的时候,自然更感激这么个见义勇为,救回他老娘命的恩人。

就女娃子那形容,其中一个定然是他老娘,绝对没错!

别说这救命的药掏光家底,就是倒欠一大笔,他也乐意!

“女娃子,我是庸县国营饭店的大厨老彭,以后有机会到了县里一定要去找我,我拿手菜可多…”

“彭三刀你说完先让让!”

一裹着小脚的老大娘将滔滔不绝还准备细数菜名的家伙推开,挤上前紧紧拉住俩女娃的手。

“女娃子你刚有说救了个小女娃对不对?这么高扎着两个小啾啾,穿着花裙子是不是?”

“对。”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爷保佑,呜…”

顾不上喷涌而出欣喜的眼泪,老大娘又追问道,“那我儿呢?也在这吗?他们伤的怎么样?那个药咱老孟家也认,多少都认!”

只要人还在,花再多钱也值得。

“……”

想到救出小女孩时,趴在她身上那具废了傅家明燕北他们俩人大把力气才挪开的遗体…

一时间苏宁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娃子,里面有叫徐大富的吗?白白瘦瘦四十多岁,他是镇上二小的老师…”

“女娃子女娃子…有罗娟娟,就脸上有个美人痣,在这,就在这你们看见了没?”

因为她们俩的迟疑,顿感心慌的众人开始团团上前,你一句我一句地争相确定亲人的安危。

那一幅幅带着忐忑期盼甚至祈求的目光,让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

她们都清楚,相对救出来的寥寥几人,留在这场车祸中再也没法跟家人团聚的人太多。

“吵吵闹闹地干什么!还要不要受伤的人安心养病了!”

葛老头手上还拿着戥称,想来刚在里面忙着捡药。

听着院里越发嘈杂的人声,黑着脸踏出房门怒斥了句。

顿时满院子的人都停下追问将目光全转向他。

“每家排一个人进去看一眼,不管有没有都赶紧给我出来,他们受了伤吃了药都急需要静养!”

“听明白了吗?”

众人点了点头,哪怕心中再焦躁不安也不想得罪了大夫,若家人在里面还需要他救治呢。

一个两个,听从葛老头的安排大家开始有序地进了那间药房。

走出来的人有捧着脸呜咽哭泣的,也有失了魂面无表情麻木踱步的,更有跌倒在地痛苦哀嚎的…

想来葛老头也知道要他们在这时保持镇定安静有多难,只能长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地转身回了屋。

难不成还真将他们都赶出院子?

在院里哭嚎,也总好过挤在屋里一块癫狂。

“呜呜,娃他娘你让我怎么跟家里两个娃说…说你就那么没了,我说不跟着跑车不跟着跑车了,你偏犟不听…”

“是售票员?”

“呜…对,女娃子…”

“她和另一个受伤重的被我们朋友送去了源县医院。”

“什…么,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