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晚直接就仰躺在树荫底下的草上,果然还是躺着舒服,过来那一路都被他的肩膀硌着。
不过她现在也已经不困了。
只是这样更加让人放松而已。
聂鹤卿没跟着躺下,只是说让她在这等一下,他往上边走了。
许意晚往他那看了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双手放在肚子上,眯了眯眼睛,享受拂面的风。
就是这身衣服等会回去要换了,还有头发也是。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一片片斑驳的影,还有些洒落在她腿上,手背上,脸上。
过了会,她耳旁传来沙沙的踩草的声音,她睁开眼看,聂鹤卿跟着在她旁边坐下,手中还提着一串红色的小果子。
许意晚好奇地坐起身,“这是什么果?能吃吗?”
聂鹤卿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以前偶然吃到过,有点酸,但是吃了几颗会慢慢变甜,味道很奇特。”
他晃了晃那串红果,“要试试吗?没有毒的。”
许意晚嘀咕道:“本来打算试试的,但是你加了一句没有毒就很怪了。”
就好像她吃的不是什么果,而是有可能会中奖的蘑菇一样。
她伸手打算从那串荆棘藤上扯几颗下来尝尝,聂鹤卿挡了下,“我给你摘几颗。”
这上面有刺,她的手怕是不小心碰到就会流血了。
许意晚捧着手,等着他揪几颗过来。
这果很红,而且跟指甲盖一样的大小,外表很光滑。
她捏起手心的一颗,然后用力捏了下,汁水也很给面子地溅出来……有部分溅到她脸上了。
自己作的死啊。
幸好带了帕子过来,赶紧拿出来擦了擦脸。
聂鹤卿瞧着她这样,不禁失笑,“给我,我帮你擦。”
他朝她伸了手,示意她把帕子给过来。
许意晚也直接就给他了,她没镜子,自己可擦不干净。
他拿过帕子,凑近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侧一下脸。
帕子很柔软,他擦拭的力道也很轻,就是擦得也太久了吧。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和他对上,尽是笑意,“这果汁有这么多吗?”
聂鹤卿顿了下,“……嗯有。”
许意晚:“……”
她假装信了。
他动作也越来越过分,直接按到了她的唇上面,一点一点地摩挲着。
许意晚眨了眨眼,这种时候要不要打断一下呢……她有点别扭地往后撤了撤身体。
好在聂鹤卿及时找回了理智,大概。
他又揪了两颗红果放她手心,“试试看?”
这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能力也挺强的。
她抿了抿唇,然后拿起一小颗放嘴里,在口腔中压了下,汁水马上溢出。
她忍不住眯了眼睛,太酸了。
聂鹤卿眼中是隐藏不住的笑意,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的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软软的,滑滑的。
许意晚气鼓鼓地看着他,“这个,好酸啊。”
他松了一口气,她不是生气他捏她的脸。
“你再吃两颗试试看?”
许意晚很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逗她,于是盯着手心的那几颗小红果看了几秒钟,然后深吸一口气,又拿了两颗丢嘴里。
还是很酸!
她又怀疑地看着他。
但是慢慢的,口腔竟开始察觉到丝丝甜意。
她就又吃了两颗,这回是甜的了,是那种清甜,不腻人。
见她脸上露出笑,他才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还可以吧,”她伸手想去揪几颗再尝尝,他又是拦她,然后一颗颗揪到她手心。
许意晚一边吃着一边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个果子的?”
聂鹤卿回忆了下,“以前替义父去办事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算计了,在冒野那边躲藏了一段时间……”
他没等到人加上城里在搜人,所以一直在深山里面待着,那个时候他有伤,又不敢生明火,只能找认识的野果吃。
后来被发现了踪迹只能穿过山洞绕到了另一个山口,身上的伤加重,他还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的时候身边只能找到这种果……
最后实在没法只能尝试吃一下,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后面义父也亲自带队找过来了,伤好之后他还自己去惩治了那些人。
其实他那时是真的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只是凭着一股劲硬撑下去,就好像心中还有不甘,不甘心就在这里停下来……
而现在见到她了。
他自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了。
他说着说着竟开始感到困倦了,大概阳光太好,风也很舒服,而身边又有她在,他一下子太过放松,劳累都堆过来了。
许意晚翘了翘唇角,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大腿上,又用手挡在他眼睛上。
他没有挣扎,任由着她动作。
她笑了声,“这样睡一下可以吗?”
聂鹤卿竟也生出了不好意思,但是没撤开,“谢谢阿晚……”
他靠在她的大腿上慢慢陷入了睡梦。
他的呼吸很平缓,在周围沙沙的草声中并不明显,偶有飞鸟路过,但是未惊醒他分毫。
他难得的没有警惕心地入睡了。
……
过了许久,他终于醒来了,这时候已经大概一点多了。
许意晚饿得可怜兮兮的,见他醒了才展露笑颜。
“聂老师,你的学生好饿了。”
还有,她的大腿现在好麻啊。
聂鹤卿赶紧起身,“抱歉,我睡太久了。”
许意晚:“没事,但是你要不扶我一下,我现在腿好麻呀。”
聂鹤卿更是不好意思了,头都低了几分,伸手将她搀扶起来,陪着她走了一会恢复知觉。
许意晚松开了他的手,然后往前走了一步,娇俏地回头,脑袋微微倾斜,眉眼尽是灵动之意,身后是大片草,稍微露出来的衣摆随着凉风微微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