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地方只剩下花曦和纪羡臣两人。
花曦瞥向纪羡臣,“你还不走,明天不是你的‘死期’?”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纪羡臣是偷偷跑出来的,而现在黎家地牢里关着的,应该是他的替身。
明天就是黎清池给出的最后期限,纪羡臣再不回去,他的替身可就要代替他承受黎清池的怒火了。
纪羡臣却没有回应花曦这个问题,反而是缓缓地走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有一个问题。”
“问。”
看在花朝朝没死的份上,花曦对纪羡臣的态度缓和了些。
“你刚才为什么认不出朝朝?”纪羡臣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在黎清池电话挂断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可当时时机不对,就没问出口。
明明比起自己,她作为姐姐才是那个最熟悉朝朝的人,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妹妹,反而还要向他确认。
他看得清清楚楚,在花朝朝说出那天晚上的事情时,花曦的眼中是一片茫然,仿佛那些事她是初次听说。
甚至在得知花朝朝还活着时,她的反应也比想象中的平静得多。
这不对,花曦不应该是这样的。
纪羡臣的目光紧紧锁住花曦,“你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花曦便道:“我失忆了。”
纪羡臣猛地倒退一步,失忆……怎么会是失忆?
在纪羡臣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花曦面不改色继续道:“我失去了认识朝朝之后的所有记忆,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我和她相处的记忆,所以她给我的感觉,更多像是一个陌生人。”
纪羡臣握紧了拳头,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沙哑:“谁干的?是不是黎清池?”
花曦不置可否。
那就是黎清池了。
纪羡臣努力抑制住自己想立刻去找黎清池拼命的冲动,又接着问道:“什么时候?”
“在世家试炼后我昏迷那段时间。”
“那时易穆不是守在你身边,怎么会让黎清池得逞?”纪羡臣满脸的不解,他觉得有易穆在,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花曦也挺不解的,不解纪羡臣怎么这么关心自己,不过她还是回答道:“他也晕了。”
“是异界人做的!”
纪羡臣马上就想到,易穆是武九级修武者,而黎家能与其正面对抗的,只有同为武九级的黎清池的黎岑渊。
可那时黎岑渊并不在玄洲,黎清池也不像是他,那段时间没听说他负伤的消息,不可能易穆晕了而他一点事都没有。
再说了,两位武九级强者打斗肯定会引发巨大的破坏,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所以,能悄无声息地打晕易穆的,只可能是那神秘又强大的异界人。
“有没有找到办法恢复记忆?”纪羡臣嘴上这样问,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因为要是有办法的话,花曦肯定早就恢复了。
花曦眯起眼睛,不答反问:“你好像很关心我的记忆,怎么?我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我失忆会对你影响很大的事吗?”
“没有。”纪羡臣摇头,边说边后退,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些许,“我现在回黎家,朝朝她……我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她出来。”
说完,纪羡臣大步离开,那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花曦望着他的背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花曦也没在这儿多逗留,她走出房间,目光落在了走道对面的那扇门上。
等把花朝朝救出来,她一定砸了这个实验室。
花曦大致猜到黎清池在做一些研究,但具体是什么,她不清楚,她从未听过有用人血做研究的实验。
……
半小时之前。
黎清池挂完电话,以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旁边的正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的花朝朝。
太可怕了,人怎么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却能说出那些哭天抢地、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话。
要不是他电话挂得快,恐怕他也装不下去,那可就露馅了。
震惊过后,黎清池的心里便一下子涌出了许多的疑问来。
比如,她为什么那么了解白生妹妹的事?
那个新出现的武九级的修武者又是谁?
她让自己答应放走那些供血者,后续实验的血不够怎么办?重新抓人吗?
……这众多的疑团就这么在黎清池的脑海里交织缠绕在一起,搞得他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
这时,花朝朝慢悠悠地开口:“有问题就问。”
黎清池再也忍不住,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抛了出来:“你扮演的那个白生的妹妹,可靠吗?白生真的会为了她妥协吗?”
他这会儿心里还在后怕着,谁知道他前面刚接到申昆电话,得知有人闯了实验室的时候,吓得差点心脏停跳。
也幸好叶萧及时出现,告诉自己她有办法解决,才让他稍微安下心来。
可他心里还是没底。
花朝朝听着黎清池的问题,先是放下了那正摆弄着红色美甲的手,然后微微抬眸,睥睨了黎清池一眼:“什么演的,我就是。”
“就是什么?”黎清池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问了这么一句。
但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下子睁大了,“你是说,你就是白生的妹妹?”
黎清池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
花朝朝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轻轻耸了耸肩:“怎么不可能,我那么厉害,有多个身份没问题吧?”
不过论起多重身份,她肯定是没花曦这位马甲文女主多的。
“没问题。”黎清池这时候也算是明白了过来,恍然道,“所以你很早之前就认识白生了,你一直在耍她?”
花朝朝不认可黎清池的用词,“说‘耍’太难听了,玩个游戏而已。”
“游戏?!你把这一切都当成游戏?”黎清池提高了音量,不可置信道。
他心中突然有种猜测:“难不成我也是你这游戏中的人?”
花朝朝嘴角一弯:“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