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带着王芳的牵挂和钱来的爱心,踏上了征途,虽然不是节假日,火车上依旧人山人海,因为运力低下,哪怕流动人口不能跟几十年后相比,过道上还是挤满了人。
他们四人的票在双座那一侧,正好两两相对,周明出差这么多次,这次是最舒服的,应该是专案组够级别吧。
“你们吃早饭了吗?我带了几个鸡蛋。”
对面的赵太行年龄最大,目测有三十多岁,从包里掏出几个煮熟的鸡蛋,笑眯眯的让着他们。
周明见状,也赶忙把烙饼拿了出来,章小军则摸出了两个窝头,还有点不好意思,只有李牧住宿舍,这么早食堂没开门,什么都拿不出来。
“我这里还有些果子,都洗过了,一起吃。”
周明又拿出了一袋红彤彤的苹果,看着就诱人,尤其是在又热又闷的车厢里,李牧上手就拿了一个,
“哇,好甜,明哥你太厉害了,哪找来这么甜的苹果?”
“我老家呀,这是早熟品种,没几棵树,一般市面上见不着。”
他没吃饼子,关键是在家吃的太饱,拿了个果子啃了起来,
赵太行哈哈一笑,敲开了鸡蛋壳,
“我得先吃点实在的,一早就折腾起来,快饿昏了,”
章小军刚要伸向自己的窝头,却被周明给拿走了,
“先吃饼子吧,这个放不住,你这个中午再吃。”
现在定量百分之七十都是杂粮,吃窝头很正常,如果食堂开门,李牧带的也是窝头。
吃着东西聊天,四人的陌生感也渐渐消除,因为这里人多嘴杂,他们不能谈论案情,甚至连身份都不能暴露,穿的都是便服。
“我们老家这个时候,也有一种小果子,又甜又酸可好吃了。”
章小军带着南方口音,却听不出是哪里人。
“小章老家是哪里的?”
“我是老区人,你能猜到不?”
他笑着跟李牧开起了玩笑,没想到李牧也是个机灵鬼,
“江西老表呗,口音挺重的,你来燕京多少年了?”
周明仔细一想,可不是么,口音还真是江西的,其实,作为川人的李牧也有口音,北方人可能听不出区别,可他们自己分的很清。
“快十年了,我小时候跟着爷奶住,后来我爸进京才接我过来。”
周明还以为只有赵太行是干部子弟,没想到这个也是。
他们在火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赵太行吃了两个鸡蛋,就闭目养神了,并没有加入,周明话也很少,他的神识已经深入别墅,看着哪叠材料,企图从每一个字眼里抠出点真相来。
“小周,小周,你要睡觉的话坐里边吧,靠着窗户也舒服些。”
突然,有人摇他的肩膀,睁眼一看,是赵太行,
“不用了,我只是养养神,没睡觉。”
彼时,李牧都站起来了,打算跟他换位置,座位是周明特意安排的,这趟出差,李牧身上一定有钱,火车上鱼龙混杂,人都挤到了他们脚下,万一被人摸去了,接下来怎么办?
何况,他们身上还有枪呢,所以专门安排他跟赵太行坐外边,毕竟年纪大一些,警惕心也高。
“坐下,你跟小章好好的就行,小章很少坐火车吧?”
“嗯,除了来京那次,还没坐过呢。”
他有些腼腆,跟李牧同时坐了回去,周明又笑着说,
“老赵看着就有经验,你是太行山出生的吧?爹妈一定是老革命。”
这话也是说给周围人听的,想伸手的也得掂量掂量,别说这个年代没有特权,只要有国家存在,哪朝哪代都有这玩意,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
刚才他就发现,自己兜已经被人摸了好几遍,只是他的东西都在别墅,也就书包里有些吃的,便由他们去摸,死心了就好。
“是啊,经常出差,小周真是好眼力,我的确出生在太行山区,那会我妈是妇救会的,我爸领兵打仗,所以就起了这个名,”
他一边说话,一边摸了摸自己,周明点点头,看来东西都放在靠里这一侧。
说说闲话,很快就到中午了,火车上照例供应盒饭,还是不要粮票的,显然,都在等着这一餐。
“同志,我们要四套。”
列车员艰难的前行着,周明赶紧喊道,一套是一盒米饭一盒菜,从量上来说,肯定能吃饱。
看到周明垫付了钱和粮票,赵太行赶紧说到,
“把总数记下,等下了车,咱们再算账,”
他们几个注意力都放在了盒饭上,旁边一人却满腹疑惑,这个口袋他都摸了好几遍,里面除了一块手帕,毛都没有,刚才那十块钱是从哪里变出来?
他哪里知道,口袋就是个遮挡工具,人家的钱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还别说,火车上的饭还真好吃,铝饭盒一打开,一股子饭菜香便冒了出来,虽然早上也吃了不少,可这会肚子也饿了。
章小军原本还想省一顿,早上的窝头还没吃呢,可周组长连问都没问,直接就买了四份,闻到了香味,口水也快流下来了,先吃了再说。
“火车上的福利就是不错,这么大一饭盒,都不要粮票的,呵呵,我可好久没吃米了。”
李牧一个四川人,天天啃着窝头,早就想吃米饭了。
不大一会,四人都吃完了,周明去餐车送饭盒,刚离开座位,一直挤在他腿边的人,立即坐了上去,李牧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话,
周明很快就回来了,看到座位上有人,便站在了一旁,反正他也坐了一早上,站就站一会吧。
“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回来,”
那人转头看到了他,赶忙笑着要站起来,周明刚要说不用,脸色就是一黑,
那人已然离座了,正想往外挤去,却被周明一把给扯了回来,
“李牧,看看你丢了啥?”
他的大钱都放在内衣兜里,这裤兜也就几块零钱,赶忙摸了摸口袋,果然没了,
“看看你的后腰。”
这一摸,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