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方言的来意,曾静倒是没什么,江阿生却是一脸审视的看着她,然后对二人说道:“别谢我,要谢也得谢我娘子。
当时我娘子把我背过身去,所以什么也没看见。”
曾静嗔怒道:“阿生!”
花满楼也是笑着向曾静行礼:“多谢女侠出手相助,不知女侠师承何派?”
曾静回了一礼,却是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阿生也适时开口道:“娘子,要不就说说吧。
我也很好奇,我的娘子居然是一个武林高手。”
曾静眼睛一瞪,江阿生立刻吓得噤若寒蝉。
花满楼倒是善解人意:“是在下唐突了,女侠选择在此地隐居,定然是不想再过问江湖事。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对了,无论如何也要感谢女侠出手相助。
若是以后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女侠都可以联系花家,花家定会鼎力相助!”
说着,花满楼就要告辞离开。
方言却是摇摇头,开口对着曾静说道:“可能是在下多管闲事了,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和二位说清楚。”
听到方言开口,曾静和江阿生转头看来。
“此次事件的起因,是一个叫做‘罗摩遗体’的东西!”方言沉声说道。
听到“罗摩遗体”四个字,江阿生和曾静,眼睛立刻一凛,登时就竖起了耳朵。
方言像是没看到二人表情一般,自顾自说道:“相传,一代高僧罗摩,武功深不可测。
他所修行的罗摩内功,据传有生残补缺之功效。
然而此功已经失传。
江湖传言,罗摩日后所化金身上,隐藏着罗摩内功的奥秘,因此,吸引无数江湖人前仆后继,都想将罗摩遗体据为己有。”
“这和我们夫妻二人有什么关系?”江阿生问道,“我们没有那个什么罗摩遗体,我们也不想要那什么罗摩内功。”
方言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
觊觎罗摩遗体的,除了江湖中人,还有一个势力庞大的杀手组织,叫做‘黑石’。
为了获得罗摩遗体的线索,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我猜,他们一定会找上二位的。
不用怀疑黑石找人的能力。
曾女侠毕竟施展过武功,在黑石首领这样的高手眼中,凭借那几个劫匪身上的伤势,不难猜出曾女侠的武功路数。
到时候,两位可能就没办法再过安稳的日子了。”
听到这里,曾静江阿生二人心中都是波涛汹涌。
黑石,他们如何不知道这个名字?
一个是当朝首辅之子,却被黑石灭了满门。
一个干脆就是黑石的杀手出身,对黑石的实力清楚无比。
如果被黑石找上门来,非但隐藏的身份会暴露,就连性命可能都难保。
方言是知道两人身份的,也知道他们二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他倒不会戳破两人之间的秘密,只是借着提醒的名义,让两人意识到此次的对手是谁。
至于后续怎么发展,两人的身份是不是会被戳破,戳破之后江阿生还会不会选择原谅,这都不关方言的事。
反正两人的奖励已经到手。
果然,在方言提醒完以后,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曾静开口道:“方少侠,能否借一步说话?”
方言看向了花满楼和江阿生,两人虽然疑惑,却并未反对。
倒是江阿生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刚好,我也有事情想和花公子单独谈谈。”
于是,曾静和方言来到屋外,留下江阿生花满楼二人在屋内细谈。
“不知曾女侠想要说些什么?”方言有所猜测,但还是开口问道。
曾静深吸一口气,斟酌着问道:“方少侠刚才所说,是不是话里有话?”
“哦?曾女侠为何会这么想?”方言反问道。
“方少侠明着是提醒我们夫妇二人此事的危险性,可是想要罗摩遗体的人这么多,为何却单单只提一个黑石?”曾静问道。
方言微微一笑:“我想曾女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曾静脸色一变,语气有些冰冷:“方少侠究竟是何意?”
方言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所有的话都是说给你听的。
没有一个杀手能活着脱离黑石,更何况你还拿了转轮王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
听完方言的话,曾静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她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随即,她眼睛中凶光一闪,想要在此地将方言击杀,这样她的身份也就不会泄露了。
曾静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方言想不注意都难。
方言嗤笑一声说道:“别妄想了,陆竹难道没跟你说过吗?你的辟水剑法有四处破绽,碰上真正的高手,你就会被克制!”
如果说刚才叫破曾静的真实身份,还只是让她惊慌失措的话,那现在这句话,却是让曾静惊骇欲绝了。
不可能,陆竹这句话只有他和曾静知道,而且现在陆竹已经死在她的剑下,怎么会有第三人知道陆竹死前跟她说的话?
看着曾静脸上见鬼一样的表情,方言又是一句话脱口而出,更是吓得曾静魂不守舍:“陆竹已经化身石桥,那你呢?是否脱离的苦海?”
“你……”曾静吓得心神失守,话都说不利索,“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方言摇摇头没有回答,反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你也不必因此惊慌失措。
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曾静目光呆滞的看着方言。
方言见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的相公,真实身份是前任首辅张海端之子张人凤。
他侥幸未死在你剑下,在李鬼手那里改头换面变成了江阿生。
然后化身递郎,隐居金陵,阴差阳错之下和你成了亲。”
曾静心神剧动,脸色苍白如纸,脚下几个趔趄,再也站不住,蹭蹭蹭的往后踉跄几步,跌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扶着石桌大口大口喘息。
“不……不可能……”曾静双眼无神,喃喃自语道,“我那一剑明明刺穿了他的心脏,他不可能活下来的……”
方言叹息道:“张人凤的心脏异于常人,不在身体的左侧,而在中间。
所以你那一剑只是重伤了他,并未杀死他。
你若不信,回去看看你丈夫的心脏处,是不是有一个疤痕,我想,你应该能认得出这是不是辟水剑留下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