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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刘穆之错失九锡之奏;刘寄奴折损肱骨大臣

却说刘裕行军过程中,所向披靡,先下洛阳,又下长安,有件事立马提上日程,那就是称帝之前的一个重要程序,加九锡。

他原意是想让刘穆之向朝廷提出,他走个过场就完了,于是派遣中军谘议参军张邵回建康,面见刘穆之,无非是沟通联络。

张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但见刘穆之大腹便便,谈笑风生,两人在堂,只是闲扯,就是没提九锡之事。

刘穆之忙的不亦乐乎对内总管朝政,井井有条;对外供应军旅,当机立断,快如流水。

最为惹眼的是各方宾客亲朋,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四面八方集中而来,请求诉讼如万花筒一样,络绎不绝,千头万绪,他都能从容应对,没有迟滞拖沓的。

见到张邵前来,刘穆之也喜不自胜,揽住之后,谈天说地。其实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体胖痰盛,难得休息,又逢宾客来往,居然从早到晚的应酬,刘穆之渐渐有了倦意。

闲暇时间,张邵和他来到书房,发现他正在抄书。

“前将军如此繁忙,还有时间做学问呢?”张邵大为惊奇。

“主公北伐,收集了很多书籍,都是流落中原各地的宝贝,陆续运回了建康,有些模糊不清,我捡重要的,参阅古籍,亲自修编,校订错误,好补充书库,给后来人看的……我真希望天下早日一统,我也能坐下来,好好做做学问呢。”刘穆之浅笑了一下。

“这事我也听说了,主公酷爱古籍,还收藏了很多赤轴青纸之品、文字古拙之书呢。”

刘穆之拍手而笑,道:“主公聪慧无比,只是少时家贫,难有书读,如今又累年征战,更无闲暇了。

最难得的,主公新进把他的撰写的《兵法要略》1卷,传回让我编撰,这可是大事。”

“竟有此事?”

“可不是嘛,真乃奇书,主公的平原车阵曾经大破慕容超,居然用的是诸葛亮的八阵图,而却月阵的孤形列阵,还没有哪位先人这么做过,奇妙至极,足可名垂青史……”

(可惜,这部兵书已经遗失,后人无缘得见。)

张邵一顿采风,最后也没有提醒刘穆之报奏九锡之事,回到刘裕处,汇报刘穆之政务情况。

刘裕笑吟吟地问:“道和可好?”

张邵笑道:“前将军性格豪迈旷达,呼朋唤友,府中非常热闹。饭桌那个宽大啊,一大早,就准备满桌佳肴,我看十个人也吃不没,回去这几天,我就没看见他一个人吃过饭。”

刘裕拊掌大笑道:“他是那样的,就爱热闹,喜美食。”

张邵突然低头不语。

刘裕便知他有话要说,问道:“卿何故沉思?”

张邵道:“所谓膏梁厚味,足生大疔,最伤身体,我看前将军体态偏胖,又满面潮红,常以布巾擦汗,恐有不足之症……”

刘裕吓了一跳,站起身问道:“什么意思?”

张邵道:“这话按理我不该说,可是人生脆弱,危机潜于无形,主公须有一个长远的打算方好。”

刘裕沉下脸来,问道:“此话何意?”

张邵低下头,低声说道:“主公,后方全托刘穆之,的确省心周全,可是如果他遇到什么不幸,谁可以代替他呢?”

“胡说,穆之正当盛年,能有什么不测?”刘裕一挥袖子,面有微怒,明显有点不爱听。张邵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刘裕见他面有惧色,赶紧把话拉了回来,说:“卿只管放心做事,诸事繁杂,我不但有刘穆之,还有你呢。”

但是刘裕见张邵没提九锡之事,便知何意,东晋重臣谁不知道刘裕要干什么?他们还是心系司马室,所以这事办了个稀里糊涂。

刘裕知道刘穆之这边指不上了,思量他事务繁杂,一时思虑不到,又不好再去提醒,只好另外派遣左长史王弘,即刻返回建康,用委婉的方法,向安帝提请此事。

刘穆之此时还在处理政务,突闻此事,霍然起身,他手捂住了胸口,胸中又咸又热,一口鲜血吐了出去!

张邵前来,他就该知道主公的意思,可惜自己一时糊涂,居然丢了西瓜捡芝麻!如此大事居然没给刘裕筹划在先!而且王镇恶临行时,还曾经反复提醒过自己的。

这是重中之重,只有加了九锡,下一步才好称帝,自己居然糊涂至此!

他又懊悔不迭,因为自己木讷,逼得刘裕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在北方提出,又通过别人来京奏请,刘穆之越想越既惭愧,越想越害怕,所谓伴君如伴虎,这么大的疏忽谁知道刘裕会不会放在心上,会不会多心?居然从此一病不起。

虽然刘穆之在病榻上仍然坚持工作,终顶不住韶华倾负,万千忐忑,命归黄泉。

当刘穆之死亡的奏报,呈到刘裕面前时,刘裕完全懵了,他盯着面前跪倒的官员,喝问:“你在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

报丧官员泣不成声道:“太尉息怒,下官说的是真的,前将军刘穆之归天了!”

刘裕大喝一声,站起身来,顿时觉得天昏地暗。

他前方金戈铁马,后方怎么可以没有刘穆之?

他根本不知道是九锡之事成为压倒了刘穆之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心里要不要九锡就是个形式,他想称帝,怎么都能称,但是刘穆之可不是可有可无之人!那不成了釜底抽薪了吗?许久他终于明白过来,眼泪潄潄而下道:“老天欺负我!”

但是事情已然如此,他是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刺痛阵阵,他还感到莫大的压力迎面而来。

擦干眼泪,还得干活,刘裕任命徐羡之代替刘穆之为丹杨尹,任吏部尚书、封为建威将军,暂时代管留任之事。

可是哪有第二个刘穆之,过去朝廷诸事刘穆之基本都可自决,完全合他心意,如今大事小情,都要送到北方,由刘裕亲自决定,真是手忙脚乱。

更可怕的是刘穆之的突然离世,京口的各方势力又开始出现缝隙,蠢蠢欲动,暗自角力,刘裕失去朝中重臣,子嗣年龄又小,根本坐不住笼屉,导致了后方空虚。

要知道东晋这帮家伙,干别的没能耐,挖墙脚,拆戏台,里挑外撅,那可都是好手,刘裕为防政权有变,不得不率军南返。

浩浩荡荡的北伐,因为刘穆之的去世,就此停歇,中华大地又一次失去了大一统的绝佳时机。

时常有人问,王猛不死,苻坚能不能统一华夏,大部分的回答是,能。

也有问刘穆之不死,刘裕能不能统一华夏,答案五五分。

为什么呢?除了说拓跋嗣和赫连勃勃也很牛之外,还是觉得刘裕不是苻坚,做不到苻坚那样的胸怀。

在我看来,刘穆之不死,刘裕成了!

刘裕确实狠辣,不如苻坚仁厚,可是苻坚仁厚又怎么样了呢?

狠辣不是毛病,狠到点子上就行,他胸怀大志,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和刘穆之又是灵魂无比契合,即使有点小误会,也会顺风而解。

回首刘穆之都干什什么?帮刘裕重建秩序,助其夺取朝权,屡掌后事,坐镇后方,有他在,没人敢得瑟,他与刘裕共济艰难,同经生死,却一直仰视着刘裕,眼里只有刘裕,为此鞠躬尽碎,寿运或有长短,确为忠烈诚信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