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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乃晶石王老五,吾恐遭汝信徒嫉恨,”倾沐撇嘴言道。

路笙禾轻笑,捏其小巧鼻尖,道:“勿多虑。”

倾沐应声,实非真心此想,不过与路笙禾玩笑尔。

“笔录已完成?”路笙禾目光落于其怀中灵符册,问道。

倾沐一愣,颔首。

“予观之,”路笙禾言道。

倾沐面露赧色:“吾记忆不全,待整理毕,再献与君。”

路笙禾笑言:“正源在此,汝岂能记之更详耶?”

倾沐无以辩驳,但思及自己龙飞凤舞之符文,颇感尴尬,忸怩间递与路笙禾。

路笙禾展阅灵符册,并未嘲笑,而是认真研读,阅毕,指其数处,令倾沐修正增补。

倾沐一丝不苟,如恭顺弟子。

见其专注模样,路笙禾稍感宽慰,微蹙眉言:“根基尚浅,需加固典籍修习。”

倾沐闻之,反锁眉道:“非不愿,吾视文书则头痛难耐。”

“观之既久,痛自消也,以毒攻毒,”路笙禾坚辞不改。

倾沐知其心意已决,无可更改,唯有苦笑允诺。

路笙禾怜其委屈之态,轻抚其首,道:“学成,必有赏赐。”

“何赏?”倾沐问。

“时未至,保密为宜,”路笙禾故作神秘。

倾沐无奈,偏又无可奈何,心内愤愤。

午后发布会,迅速沸沸扬扬。

路笙禾之拥趸皆愕然。

路笙禾竟有未婚妻?

晶石王老五名花有主?

何种佳人才堪匹配路笙禾?

网络之力浩大,顷刻便挖出倾沐,观其出身学识皆空白,众人或羡或妒,平凡女子,如何匹配路笙禾?

倾沐遂成众矢之的,众人伐之,贬其一文不值。

而漩涡中心之倾沐,对此浑然不知,无通讯符器,不涉网海,况正忙于路笙禾督学之下。

路擎明游历归家,见客厅中认真研读书卷之倾沐,疑目眩,速擦拭双目,无误?

“读书乎?”路擎明近前笑问。

倾沐自书中抬首,轻应,复埋首书页。

“《经济管御与灵气调控》”,路擎明诵书名,皱眉叹曰:“如此高深,汝能解否?”

岂不信倾沐徒有此智,能洞悉高深典籍。

倾沐怨望路擎明,此般困境,为何拆台?

哼声后,倾沐转首,续读。

眼前符文旋转,拆解皆识,合之,则不明其意。

“啧啧,何故忽生上进,文字识君,君不识之,自寻烦恼?”路擎明泼冷水,图挫其志。

玩笑哉,向来不求上进者二人,倾沐若变,独余其一人纨绔?

不可,须扼此苗头于初生。

“何时汝有暇管他人琐事?”路笙禾不知何时自书房出,冷目视路擎明。

路擎明毫无愧色,对曰:“非怜其乎?何使一智识平庸者强学上进,此乃锥心之痛。”

倾沐不满皱眉:“君方智识平庸。”

路笙禾以目安慰自家“愚笨”者,而后笑言:“君近日似闲矣。”

“未尝……”路擎明心感不祥。

路笙禾笑容依旧,“日日酒池肉林,君生活太过安逸,吾观之亦生羡,是当寻事予君。”

言毕,转身向书房行去。

“意欲何为?”路擎明心慌,紧随其后。

路笙禾坐于灵纹阵面前,目不离其,道:“寻事予君,免君常怜吾妻心痛。”

路擎明理直气壮曰:“吾言非谬,何强求其上进?吾知汝谋,岂非待自身陨落,由其承继路氏?大可不必,身亡之后,聘一职修管治路氏,使其安享家中红利,不亦善乎?”

实言,其不解路笙禾何故寄望于倾沐,此女之智,难担路氏重任。

路笙禾盯屏,言:“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吾信无人能护其周全。时日无多,必使其有自保之力。”

路擎明面色微暗,叹息曰:“何须急此,又非明日便赴幽府。”

路笙禾淡视之,道:“已有定夺。”

“已有定夺?”路擎明茫然。

“海外任务一桩,期六月,君当之恰好,可尽情游玩,年半后再归亦无妨,”路笙禾道。

路擎明面色立变,“路笙禾,逆子也!真送兄远游乎?良心何安?吾知汝计,欲死后由她接掌路氏,何须辛劳?君亡,聘高修为职修管治路氏,使她安居家中分润,岂不更好?”

路笙禾温笑答曰:“无碍。”

“吾命苦矣!养育弟而无情,为妻弃兄,遣兄远赴他乡,吾愧对路氏先祖!”

路擎明嚎啕,声情并茂,若丧子之孀,只差满地打滚。

倾沐闻声入,见悲痛之路擎明,及淡然之路笙禾。

“何事?”倾沐试探问。

“无事,彼狂矣,”路笙禾轻描淡写,惹得路擎明白眼一枚。

自家铁石心肠之弟不可指望,路擎明转而望向倾沐,目光闪烁,问:“凭良心言,吾平日待汝如何?”

倾沐认真思量,答曰:“一般。”

哗啦一声,路擎明心碎,弟无情,弟媳亦然。

观路擎明泫然欲泣状,倾沐忍俊不禁:“何故?”

路擎明怒目相对:“何故?吾弟为汝,欲驱吾出国,不碍汝等眼目。”

倾沐尴尬视路笙禾,以目询问是否真相。

路笙禾并不否认,理直气壮:“彼自甘堕落,且阻君上进,此毒瘤远送为宜。”

路擎明不服:“吾怎为毒瘤?”

“路氏议策,君参与几回?”路笙禾瞥视问。

路擎明毫不心虚:“身为股东,决策由尔等,吾作甩手掌柜有何不妥?”

“吾料君不愿费时他处,只想于女修身上散财,”路笙禾鄙夷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吾有何错?”路擎明叉腰理直。

此言一出,路笙禾尚且侧目,倾沐亦觉不堪,竟有人将不思进取粉饰得如此光鲜。

“吾誓不出国,死亦不离此地,”路擎明开始耍赖,大有顽固不走之意。

路笙禾蹙眉,倾沐则不欲逼人太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既言君堕落,君上进示之不就好?”倾沐拍其肩,自以为然。

路擎明眉挑:“彼何人?吾何须为其上进?”

此等时光,不如约会女修?

“君非其兄乎?”倾沐嫌弃道。

路擎明不悦:“何出此言,吾乃其兄,嫡亲。”

倾沐哦声,不在意曰:“为兄者,不及弟之进德修业,羞也。”

路擎明面色更青,不得不言,倾沐激将法使妙,竟深触其心。

“告汝,吾若认真,尚有彼事?”路擎明语气傲慢。

倾沐却不留情面:“汝何不证明于吾?”

“区区小学修之智,敢质疑吾这重点灵院出身者?”路擎明自觉受辱。

倾沐一时语塞,口微张,茫然不知所措。

见妻受欺,路笙禾亦难忍,凝视路擎明,悠言:“尔这勉强毕业于重点灵院者,又何资格在吾这二十五岁前即修完博士之人面前言语?”

路擎明鄙视倾沐,路笙禾亦鄙之,一条完整鄙视链,路擎明无言以对,压得他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