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沐在赔补灵石与das天路笙禾之间挣扎良久。
见她眉头紧锁,堪比修炼时凝结的灵丹,路笙禾嘴角勾起一丝深邃的弧度,道:“其实无需如此纠结,尚有一法,可使你不必如此为难。”
倾沐瞬间精神一振,双眸闪烁,直视路笙禾:“何方神圣?”
“你可愿以身为仆,伴我修行。”路笙禾满怀期待,目光灼灼。
倾沐回答得干净利落,“滚!”
终究,倾沐选了第四条路,以劳代偿,她将成为路笙禾的护道侍卫,每月薪酬半数充作赔偿,直至债清。
“画押吧。”路笙禾推过两份仙约,笑容古怪:“我已签字,轮到你了。”
倾沐执笔,一面签名一面喃喃:“此番必要。”
路笙禾颔首:“确需,吾需护自身利益。”
倾沐哼声,表达不悦:“吾像是赖账之辈?”
路笙禾笑而不语。
签字完毕,倾沐将笔递还于路笙禾。
路笙禾收起仙约,凤目微眯,笑意盈盈:“不复审一遍?”
倾沐挑眉:“既已画押,复审何益?”
“勿悔即可。”
倾沐心生疑惑,何悔之有?
路擎明归家,见客厅中坐定的倾沐,初则惊异,继而了然。
“归来了。”路擎明向她问候。
倾沐无力地挥挥手:“已归。”
绕了一圈终归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避路笙禾,竟连抵押之物亦弃,不若留金购猪蹄,岂不美哉?
逃逸反被识破身为散修,路笙禾为之担保,自此只能随他左右,真乃舍本逐末。
可恼至极!
见其情绪低落,路擎明问曰:“何故如此,谁人负你财?”
倾沐叹息,道:“非人负我财,是我负人财!”
念及自身巨额债款,倾沐满心愁绪。
“所负债主何人?”
“尔弟,路笙禾!”倾沐咬牙切齿,疑路笙禾有意为之,一区区盛面之碗,何须如此昂贵。
路擎明轻笑出声,“何辜负他,几何?”
“十万灵石,一盏碗!”倾沐咬牙更甚。
“碗?”路擎明疑心听错,再次向倾沐确认。
倾沐点头,见路擎明若有所思,便问:“有何不妥?”
路擎明疑惑:“家中何时有值十万灵石之碗?”
倾沐警觉,“此话怎讲?”
路擎明抚颌思量:“家中未有如此价值之碗,最多不过千石,且皆由我购之。”
“皆由你?”倾沐更为惊诧。
路擎明点头,“非耶?近年来,笙禾未曾亲掌厨事,焉能购碗?”
“路!笙!禾!”倾沐怒不可遏!
感受被欺诈之痛,倾沐挽袖,直奔路笙禾居室。
路擎明在后看好戏般观之,并未阻止,眼底幸灾乐祸几欲溢出,唯盼大战一触即发。
倾沐推门而入,欲与路笙禾理论,却见他卧榻之上,面色苍白,身覆锦被,微微颤抖。
“路笙禾!”倾沐唤之。
他缓缓醒来,望向她,眼中虽有光华,却带病态疲乏。
“何故?”倾沐察觉异常,路笙禾似极寒,伸手探其额,却觉烫手惊心。
“发烧矣!”倾沐惊呼。
路笙禾低声应诺,言:“无妨,忍忍即过,汝且退,勿染汝身。”
倾沐瞪眼:“发烧如何传染?况且,你怎会发烧?”
语毕,自触额,奇道:“为何吾不发烧?”
路笙禾无奈一叹:“那姜汤,吾未饮一滴,全被汝饮尽,汝若发烧,实属怪异。”
倾沐一愣:“吾怎知那姜汤亦是为汝备?还以为汝已饮毕,独留给吾。”
路笙禾:“·····汝需饮如此之多?”
倾沐尴尬,轻咳一声,急转话题:“此刻非论此事,汝病矣,需服药!”
路笙禾拒之:“不需,吾无碍。”
倾沐怪异视之,道:“欲吾再如上次般,公主抱送医乎?”
路笙禾脑补画面,头摇得似波浪鼓。
“速服药!”倾沐为其压好被褥。
路笙禾苦脸摇头,目光求助,仿佛服药乃罪大恶极之事。
关键在于,倾沐亦有同感。
心软之余,倾沐叹气:“吾为你煮碗姜汤,权当赔偿,可好?”
路笙禾质疑:“汝,行否?”
“莫小瞧人!”倾沐受挫,决心展现厨艺。
路笙禾却似心有余悸:“罢了,吾自为之。”
欲起身,却被倾沐霸道按下,“勿动,躺好,若敢离榻,即刻公主抱送医。”
“吾不介意。”于丢脸与生死间,路笙禾觉得面子已微不足道。
“吾介意!”倾沐哼声,扭身步入厨房。
路擎明久候未见战事,只见倾沐闯入厨房,风风火火生火添水,未及半刻,菜刀已废。
倾沐索性弃刀不用,直接将生姜掰碎投入锅中。
此举惊呆路擎明,问:“汝做甚?”
“煮姜汤也。”倾沐理所当然,“不明耶?”
路擎明:“·····姜汤如此煮之?”
“大致如此,反正万变不离其宗。”倾沐信心满满。
路擎明又问:“为谁煮?”
“路笙禾,淋雨受寒,需姜汤驱寒。”
路擎明一听,眸光一亮,笑道:“汝好好煮,宜多不宜少,务必监督他饮下。笙禾自幼不喜药,常被人倒掉,不服药,怎能康复?对吧?”
倾沐点头称是,“言之有理。”
见其听从,路擎明笑得更加灿烂。
他急不可耐欲观路笙禾扭曲的表情。
姜汤熬煮近一个时辰,倾沐见水色乌黑,料已成,倾入碗中,信心满满捧至路笙禾面前。
“速饮之!”倾沐递至其唇边,盯视之。
路笙禾望着眼前黑如墨汁,异味扑鼻的汤液,表情复杂,“这是何物?”
“姜汤!”倾沐道,“不明耶?”
路笙禾:“·····不明,若非汝言,吾以为是洗锅水。”
“汝才是洗锅水!”倾沐自觉受辱,蹙眉:“吾辛苦炖煮一辰的姜汤,闻之,全是姜香。”
倾沐亦凑近,顿觉异样,为何姜香中夹杂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