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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主管言谈间,皆是对倾沐不懂修炼界规矩的责备。尤其是路笙禾在场,他更是恼火,早知如此,何必费口舌,直接将其辞退便是。

当下先敷衍过去,日后再与倾沐细细计较。

“路总,路先生,是我管教不严,员工修行浅薄,让二位见笑了。”洪主管抹了把额头汗水,赔笑道。

“倾沐,莫闹情绪,先回岗位!”洪主管催促着倾沐。

倾沐立而不动,冷笑一声:“我岂会去做那送死之事!”

“你!”洪主管圆脸气得扭曲。

路擎明见二人针锋相对,啧啧连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怎还牵扯上了生死危机,说来听听。”

洪主管面色更难看,若非路擎明询问,他早已将人驱逐。无奈之下,只好吞吞吐吐地讲述了前因后果。

言毕,洪主管又瞪了倾沐一眼,转而谄媚地看向路擎明:“路先生,情况就是这样,并非我令他们涉险。”

路擎明手托下巴,似在深思,目光一扫,洪主管背后已是一片冷汗。

“他们所言不假,你自个儿躲在楼上,让手下冒险救人,岂非等于送死?”路擎明语带戏谑。洪主管脸色愈发难堪,汗如雨下,慌忙辩解:“当时,当时确有其他要事,非我故意推诿。”

“哦?”路擎明轻笑一声,随即转向路笙禾,“路总,你意下如何?咦,你在忙什么?”

路笙禾原在他身旁,不知何时已踱至一旁,手持一本小册子,专注研读。

“路总,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难道是……”路擎明嘿嘿一笑,显得有些不怀好意,“这是什么?”

“员工手册。”路笙禾语气平淡。

路擎明一脸难以置信:“你研究这个作甚?”

“培养阅读习惯。”路笙禾答道。

哪门子的阅读习惯,谁信!

“何时兴起的这爱好?”路擎明自觉智商受辱。

“刚才。”路笙禾面不改色。

路擎明内心暗叹此人古怪:“能否分享一下阅读感悟?”

路笙禾不予理会,悠然翻页,朗声道:“员工手册第二章第十七条,遇客人危难或歹徒威胁,员工须确保自身安全,全力保护客人。”

他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古瓷轻碰。

洪主管的脸色却渐渐苍白,站立不稳,欲言又止:“路总,我,我并非……”

路笙禾合上手册,侧目望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并未细读此手册,我难以信任你管理酒吧的能力,自行请辞吧,留些颜面。”

“砰”的一声,洪主管瘫倒在地,旁人面面相觑,无人上前搀扶。

路笙禾言罢,将手册归位,转身欲走,路过倾沐时忽停步,居高临下望着她,皱眉道:“虽是情急救人心切,但推客人涉险,你亦有过。”

倾沐点头:“我知错,愿受罚。”

“扣除一月灵石。”

倾沐猛地抬头,目光中透着不可思议:“一月灵石?!”

路笙禾挑眉:“不服?”

倾沐连连摇头,苦笑道:“可否换种惩罚?”

“你希望何种惩罚?”路笙禾冷笑道。

倾沐犹豫:“或许,我多承担一份杂役,以作补偿?”

“你能做什么?”路笙禾问。

倾沐高声道:“扫地、倒垃圾、拖地、搬运,凡清洁工所能,我皆能胜任!”

路笙禾上下打量她,笑道:“倒是自知之明。”

怎听出了几分嘲讽?

倾沐心中郁结,却不敢表露,强颜欢笑望向路笙禾。

路笙禾未予回应,径直离去。

倾沐疑惑,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路擎明走近,同样审视倾沐一番,笑得欠揍:“你能扛多重?”

“十个你加起来不在话下。”倾沐眯眼道。

路擎明拱手:“女侠!”

经历夜中之事,倾沐与谭艳艳等人的革命友谊更为深厚。凌晨下班,换装完毕,谭艳艳拍着倾沐肩头,豪爽道:“走,吃烤串去,我请客。”

“艳姐,带上我们!”

“艳姐,算我一个!”

众人起哄,谭艳艳啐了一口,未拒,笑骂:“一群吃货,哪次少了你们的份!”

众人哄笑。

酒吧后巷正是烧烤集散地,谭艳艳领着众人前往常去的老店。倾沐点完餐,寻位坐下。

“你的。”谭艳艳将一瓶灵乳置于倾沐面前,手中还拎着两壶灵酒。

倾沐未及道谢,灵乳已被换成灵酒。

“大狗,你干啥,把灵乳还给倾沐。”谭艳艳皱眉。

大狗不依:“吃烤串喝什么灵乳,喝酒才够味,对吧,倾沐?”

谭艳艳反对:“不成,她是女子,不宜饮酒,你一大男人欺负小姑娘算什么?”

“少喝无妨。”大狗嬉笑道,“这么多人在,能有什么危险?”

谭艳艳蹙眉,倾沐却笑道:“那可不一定,但危险的绝非我。”

大狗不信邪:“我怎会被你欺负?”

倾沐笑而不语。

半个时辰后。

“来,跟我唱!我在仰望!星空之上!哦哦!”

倾沐一脚踏上凳子,手执灵酒瓶,高歌起舞,状若疯狂。

一旁的大狗鼻青脸肿,绝望地向谭艳艳哭诉:“艳姐,不如你一拳把我打晕吧,我实在受不了,太刺耳了。”

谭艳艳双手捂耳,泪眼婆娑:“忍忍吧,咱们打不过!”

大狗咧嘴,痛得直抽气,几近哭出声。

比他们更想哭的是烧烤店老板,躲在柜台后,棉花塞耳,哭得像个二百斤的胖子。倾沐一开嗓,顾客四散,仅剩他们一桌,非是耳聋,实乃无人敢惹。

“来呀,一起唱!我如鱼儿游在你的池塘!呼呼!”倾沐将酒瓶递向大狗,眼神闪烁,示意他接。

大狗欲哭无泪,卡壳了,这歌太难,他不会。

眼看倾沐笑容收敛,谭艳艳急中生智,接唱道:“别看我只是一只羊,青草因我更芬芳……”

他边唱边推搡大狗。

大狗恍然大悟,连忙夺过酒瓶:“天空因我更蔚蓝!”

“白云因我更柔软!”另一人抢过酒瓶续唱。

“呃呃,喜羊羊,美羊羊,啦啦啦啦……沸羊羊!”

众人争抢酒瓶,争抢歌唱,唯恐被倾沐夺了“麦克风”!

长这么大,头一遭听人唱歌如此“要命”。

倾沐见众人轮流唱完,仍未轮到自己,急不可耐,一把夺回酒瓶,高声唱道:“我就是那只羊,啊啊啊,喜羊羊,啦啦啦啦!”

“我要崩溃了!”大狗不堪忍受,正欲逃离,倾沐的歌声却被打断。

“谁在唱歌,如此难听!哭丧呢!”

倾沐歌声戛然而止,转身望向门口来人,身后跟着一群面带刀疤、神色凶狠的家伙,来者不善。

谭艳艳等人同情地望着闯入者,自求多福吧,朋友。

刀疤脸走到倾沐面前,盯着她,明知故问:“谁是倾沐?”

谭艳艳他们下意识看向倾沐,显然来者是冲着倾沐来的,顿时酒醒大半。

“砰”,倾沐将酒瓶重重置于桌上,直视刀疤脸:“找我何事?”

“你他妈就是倾沐!”刀疤脸抽出背后利刃,指向倾沐鼻尖。

倾沐手指轻轻一弹,刀刃偏移,面不改色:“对,我倾沐就是你娘!”

刀疤脸暴怒:“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惹上大麻烦了,有人雇我来教训你!”

言毕,刀锋直劈倾沐肩头!

一辆跑车驶过门口又倒回,停下,驾驶座上的人摇下车窗,望向烧烤店内,看清后,笑眯眯地对后座人说:“哟,大力水手又惹麻烦了,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