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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楚家破天荒的来人了。

更破天荒的不再对着萧蝶喊打喊杀,而是态度和煦的给楚雁溪求情。

秦至已经听闻了昨天的事。

刚刚打个照面,楚雁溪就疯魔一般的向着萧蝶撞过来。

幸亏萧蝶身边一直跟着护卫。

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万一日后真的让她逮到机会,萧蝶怎么办?

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秦至直接冷硬拒绝。

躲在后间的萧蝶看着,楚雁溪那个礼部尚书的爹,表情连变都没变,没有丝毫被拒绝的恼怒。

楚恒渊继续劝说求情,“将军,小女毕竟是您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正妻,我们两家除了姻亲,也同样在朝为官,难道真的要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楚恒渊在朝多年,虽然没有秦至有权势,但也有自己的文臣圈子。

正赶上如今秦至刚刚大胜而归,正是树大招风的时候。

如果此时让他们这帮文臣追着啃上两口,也是个麻烦事。

秦至的面色更加难看,“楚尚书是在威胁本将军?”

“哪敢哪敢。”

楚恒渊老好人似的笑着摆手。

“楚家没有那个胆子敢和将军叫板,不过是想和将军重归于好罢了。”

叹了口气,楚恒渊继续说道:“两年前那事,确实是我楚家的错,是我没教好那逆子逆女,得了教训也是他们活该,但为人父母,哪能就此真的不管,每每思及小女,我和夫人都夜不能寐,听闻将军也即将为人父,想来能懂我们的感受,如今我们也不求她和将军能做一对恩爱夫妻,但求能相敬如宾,善待我那不懂事的女儿。”

说到最后,萧蝶看着楚恒渊仿佛眼眶都红了。

一直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楚夫人接过话头。

“将军,我知道我那逆女屡次三番的意图伤害将军的妾室,只要你能解了她的禁足,我这就去劝她想开一些,保证她以后再也不犯,只老老实实的。”

这两人情真意切,有理有据的架势,还真让人不好回绝。

萧蝶看秦至沉默不语,估计也在思索考虑。

看,这就是有母家的好处。

不管楚雁溪都做过什么错事,她总是比常人多些机会的。

秦至没等开口回复。

有些等不及了的楚夫人又接了一句。

“不然把萧姨娘请出来,我替我那一双不成器的儿女给她赔礼,可好?”

她话一出,萧蝶的眉头挑动了一瞬。

她眼尖的看见楚恒渊放下茶盏的手重了些,发出清脆的一声。

楚夫人不再说话。

可这姿态,放的是不是过于低了?

她好歹是尚书府的夫人。

而她萧蝶呢,再受宠也不过一个妾室。

楚夫人能培养出楚雁溪和楚枫那样的儿女,难道自己还是个不论身份尊卑之人?

开什么玩笑。

萧蝶没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侧耳继续听着。

她能察觉出不对,秦至自然也能。

他迟疑一瞬后,回绝了她。

“夫人说笑了,哪当的上夫人的赔礼,即使二位都这么说了,那我自当没有不从。”

说着他唤了青合一声。

“让人带着楚夫人去见夫人,夫人如果想得开,愿意安分生活,就此解了禁足吧。”

楚夫人脸上顿时笑开了,跟着青合去了栖雁院。

她究竟和楚雁溪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没一会,楚雁溪就收拾干净自己,跟在楚夫人的身后进来了。

她躬身行礼,姿态恭柔。

“从前是妾身糊涂了,没做好一家主母,只想争风吃醋,寒了将军的心,妾身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再给将军添麻烦。”

楚雁溪低垂着头,阴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表情。

楚夫人嘴角却咧的大大的,这两年多生的白发整洁的梳在头顶,看起来比她这个年纪的世家贵妇老了许多。

楚恒渊则依旧一团和气,像个和蔼慈悲的长辈。

萧蝶看着这三个人就忍不住笑了。

她就喜欢这种会作死的人。

处理起来真是,省心又省力啊。

……

随着冬意渐深,天气也越来越冷。

每早醒来空气中的寒气都刺的人皮肤生疼。

萧蝶肚子已经越来越大。

虽然她没什么妊娠反应,但人却越来越娇气。

今天头疼,明天脚疼。

只要秦至不在忙公事,就一定是被萧蝶指使的手忙脚乱。

用萧蝶的话说,她可以生的容易,却不能让秦至觉得她生的容易。

男人本就善忘。

她如果不给他多加深点印象,还真以为她是老母鸡下蛋呢。

楚雁溪这次被解了禁足后,比之前老实了很多。

她整日依旧很少出门,只是每日在府里逛一逛。

看见萧蝶,没等离近了就闪躲开。

好似真的认命了般。

萧蝶也不招惹她,安心养自己的胎。

整个将军府好像真的和谐了下来。

至少表面看是如此。

就这么过了近一个月,秦至突然接到了消息。

有人在京城附近,发现了北平王的踪迹。

都以为北平王销声匿迹,是苟延残喘的藏于乡野。

谁知道他反其道行之,居然偷偷混进了京。

他所图为何,简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圣上听闻,传秦至入宫议事。

除了一些镇守边关的老将,在京中能够领兵防御的武将,秦至是不二人选。

当晚他带着京城的兵力布防图深夜而归,在书房彻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还是萧蝶敲开了书房的门。

一晚过去,男人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茬。

她目露心疼的替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轻声说道:“此事虽不同小可,但也非一日一夜能解决的,你这样熬着,准备熬到什么时候?熬到我生产,让孩子看见他爹爹像个小老头一样满脸沧桑吗?”

秦至眼底终于有了些笑意,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我也不想这么熬着,但我等了一夜,居然再没等到北平王的一点消息。”

这一夜,他的人已经快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了。

可北平王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京城到底还是太大了些,人也太杂了些。”

萧蝶:“将军是怀疑京中有人和北平王勾结?替他藏匿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