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夕,方南雪躺在小镇的家里盘算自己最近的事情,有没有漏掉的,陈海月去乔家里的农场;珍妮弗已经搬进了她家里发挥技术;齐观潮他们的午饭说好了由苏珊负责,收入归苏珊;丹珠被拒绝后没有再来找她;股票账户已经给了布兰妮。唔,基本上都安排好了。
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第二天一早,方南雪是被珍妮弗戳醒的,她闹钟响了半天了,没把她自己吵醒,把画图熬了通宵的珍妮弗给吵的不行。方南雪迷迷糊糊的看着珍妮弗,发出了灵魂一问:“我是谁,我在哪儿?几点了?”
珍妮弗一声冷笑:“六点半,你赶紧起来,你闹钟快要吵死我了。赶紧的起来喝牛奶走人。”
方南雪哀叹一声爬起来;“好吧,非常抱歉,看样子我的闹钟是吵到你了。其他人呢?”
珍妮弗;“都还在睡,昨晚上她们也都忙到很晚。就你睡得香。快起来吧,热水我烧好了,你穿厚一点,美国的冬天也很冷。”
方南雪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艰难的爬起来,想想去波士顿火车要坐几十个小时,哀叹一声又倒回去。
珍妮弗笑的幸灾乐祸的;“现在知道远了。赶紧的给我起来,我送你去火车站。”
于是方南雪就被珍妮弗无情的送到了火车站,还贴心的帮她买好了第一趟车的票,用珍妮弗的话来说就是怕她后悔哈哈哈哈。于是方南雪拎着行李箱背着包坐上了她这辈子的第一次火车之旅,为了省钱,她第一趟火车买的还是最便宜的座位。她算过了,这一趟最少也要花掉四十多美金。她那一百多块钱也就够她用最贫穷的方式走一个来回,幸好走之前把苏菲两姐妹的欠款给收回来了。
蒸汽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带着方南雪往波士顿而去,等到她三天后从火车上下来,她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列车员小姐看着她恍惚的眼神,有些担心的扶着她往下走:“你还好吧?”
方南雪笑的比哭还难看;“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坐美国的火车,要命了。”
无辜的列车员小姐:“你坐了多久?”
虚弱的方小姐;“三天,我从洛杉矶过来。”
列车员小姐忍住笑:“那难怪,你一口气坐了几十个小时,你没吐死已经算很厉害了。哦,你住哪儿?有人来接你吗?”
虚弱的方小姐摇头:“我来找朋友,现在时间还早,我打算直接去找他。哦,美丽的女士你知道哪一驾马车看起来最正经吗?我怕遇到骗子。”
列车员小姐好人做到底,扶着她上了一辆马车;“这个车夫我们比较熟悉,你把地址给他吧。老杰克,你送她一下,记住不能收她太贵哦。”
精神抖擞的老车夫笑的爽朗;“放心,我都在这里赶车多少年了。这个地址是吧,不远,我们过去还能赶得上吃晚饭,哦,我看你很虚弱,你需要吃一点东西,我有吐司给你来点儿。”
方南雪摇手都摇的有气无力的;“谢了,好心的老杰克。我吃不动了,你快送我过去吧,晚了我怕他下班了,我是来找一个欠我钱的人,呜呜呜,他欠我好多钱。”
老杰克看着她平静的发疯,挥起鞭子一抽,马车开始行走,而方南雪开始了新一轮的颠簸,当然,路上免不了停下来吐了两回。
就在方南雪觉得自己要吐第三次的时候,老杰克提醒她:“忍住,别吐。我们马上到了,喏,你看那个红色的屋顶就是了。你留着去在欠你钱的人的面前去吐。”
方南雪听到这话,强行把呕吐的感觉压回去,咬着牙艰难的蹦出来一句;“忍,我非得吐他面前,哦,老杰克,你是会安慰人的。”
老杰克大笑:“一个女孩子能吐成这样也要坚持过来,除了爱情就是为了钱了。好吧,到了,小姑娘,我祝你好运。哦,你需要付给我一块钱,本来要不了那么多的,但是你刚刚吐到了我的马车轮子上,我要去洗车。”
方南雪艰难的掏出钱递过去;“谢谢你了。”于是老杰克吆喝着马车走了,而方虚弱的方小姐扶着电线杆子在路边把刚刚喝下去的水也给吐了出来,前两次已经把地方腾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刚喝的水了。
有短短羊毛卷的黑皮肤小姐从大门里走出来,她观察方南雪好一阵了,看对方扶着杆子吐得实在太辛苦,端着热水过来了:“喏,给,你喝点儿吧。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方南雪的英语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听懂还是没问题的;“谢谢。我能听懂。请问你是在这边上班的吗?有没有见过一个中国男孩子,大概这么高,喜欢熬夜有黑眼圈。”
黑皮肤小姐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你说朱吗?我的老板。你是找他的?你叫什么?他今天不在。”
方南雪漱了漱口,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是酸的;“叫我雪就行,你能帮我找到他吗?告诉他,他的债主来了。”